所以他什么也没说，又抽了一张纸，用两根指头捻着，认认真真擦拭着面前被陈年油污浸染得发黄的桌子。缠绕在十字架上的黑色小蛇，一个山羊头骨做成的面具，黑色的丝带和手环，还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头上掉下来的角。

“然后，每一次。”虽然作为污染源, 对这副本中每时每刻发生的事都尽在掌握，似乎也十分合情合理。这种不安全感在一上午的副本探索中逐渐发酵，愈演愈烈。

那个叫小秦的12号玩家带着他的跟班去了告解厅，却反手就把门锁上了，他们刚走，休息区里就隐约起了争执的苗头。

【恭喜12号圣婴获得：4积分！当前积分：10分！】

又或许，这个车窗原本就留了道缝，那人只是倒霉坐在旁边。

“乱葬岗上有那么多的墓碑，说不定，每年新死的人也都葬在那里。”他就像是一个移动的屠宰场废料收集桶，浑身散发着冲天的腐臭，秦非着实不想离他太近。但……

莫名其妙被选中的萧霄：“？”这部冗长的过场动画至此终止了，并未继续播放兰姆进入教堂内的后续。

“下一个人呢？快点过来，别耽误时间！”伴随着拟声词的出现，秦非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唰！”

虽然光幕只有主播本人能够看见，但一个人对着虚空目光发直的模样很容易被人捕捉到，可秦非一目十行地扫视着光幕上的文字，萧霄却完全没有意识到。“可是……”它们嘶吼着、咆哮着，连一丝准备时间也不留，向着玩家们聚集的位置冲了过来。

啪嗒一下便将它贴在了秦非的手背上。随着涌入直播间的观众人数陡增，播报系统奖励的提示音就像不要钱一样叮叮咚咚响个不停，是那把刀！

妈的，刚才光顾着跑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屁股蛋子都快露出来了。但那时村中的护佑已成，鬼女虽然怨气极重，生前却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姑娘，完全不是鬼化后的林守英的对手。一口一个“信仰”，说得掷地有声，一套一套的。

秦非点点头，扬起下巴指了指前面：“他们在干嘛呢？”

鬼火每一步都走得心惊肉跳。但他们都没有付诸行动。

“反正就是要拍马屁，反向拍马屁也是拍马屁。”

但现在，一切都被那两个蠢货给毁了。青年受惊后仓皇逃窜的模样，就像一只在密林中被猎人追逐的野兔，额角的细汗从苍白的脸上滑落，因为气喘，嘴唇也泛着不正常的嫣红。一群灵体开始在弹幕里发癫。

眼看就要攻出包围圈。

如果他能成功，那他就会直接成功。

赌徒，顾名思义，他们在规则世界中赌博，用积分与金币当作筹码，赌的，则是直播间中玩家们的性命。他的胸口悬挂着那枚圣母抱婴挂坠。这样想来，这些水果看起来倒还真挺不错的……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毒死人。

“义庄那两个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死，一旦他们死了，我们就只有7个人……”鬼婴被秦非盯着，像是明白了他在想些什么似的，揭起符纸，挥舞着短短的手臂。

老板娘看上去脾气不太好, 闻言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萧霄想了半天，忽然灵光一现，他抱紧怀中的圣经，掷地有声地开口：而善良的人格，即使玩家将它的整个生平全都在告解厅里叙述一遍，也无法为自己加分。

告解厅外依旧安静。从修女闪亮的眼眸中足以看出，她对遇见秦非这件事有着由衷的欢欣与雀跃。

……萧霄十分意外，因为他完全不知道这里还有一道门。

san值一旦低于40，玩家就会陷入长时间的眩晕和幻觉，而假如san值降低到20以下，玩家便会失去部分自我意识，被副本世界的设定所左右，直至最终彻底陷入其中，再也无法离开回到现实。

就在刚才，他们只差一丁点，就要被蝴蝶的人堵在服务大厅门口了。【第1000001号玩家：小秦，载入中——】

“应该不会吧……”有人迟疑着开口，“从来没见过那种副本。”这两个家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15号则有着超乎常人的控制欲。

“怎、怎么了……？”宋天小心翼翼地询问。鬼火每一步都走得心惊肉跳。既然决定要去，那自然是越快越好。

“你们怎么了？那些东西……有什么含义吗？”谈永见秦非几人反应不对，腆着脸凑了上来。或许就真的能找到主人格，找到污染源，找到整个副本最精彩的故事结局。

“回去睡觉吧，别呆在外面了。”秦非看了一眼时间，像拍小狗一样拍了拍萧霄的脑袋。“而且……”分析的灵体像是想起来什么奇怪的事情一般，抬手抠了抠下把，“以前别的玩家进到门内世界，虽然也会被林守英追着跑，但好像都没有像这个玩家被针对得这么惨。”

但在现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中，安安老师这句话的杀伤力不可谓不强大。说完便消失在了原地，大概是回到了自己的独立空间里。很奇怪，明明被秦非忽悠得团团转，可看他如此坦荡地点头称是，三途心中依旧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阵“这个人可以相信”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