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讲这些时没什么情绪的起伏，语气淡淡，近乎冷漠。祂对这件事没有太大的感触，也没有很强的表达欲。

真是这样吗？

黛拉修女在前，看守们在后，秦非被动作粗鲁地拖拽着拐了不知多少个弯，终于来到一扇紧闭的铁门前。“哈哈！哈哈哈！”怎么……怎么回事，秦大佬是不见了吗？

走廊两侧的墙面像是被火焰烧灼的蜡烛一般融化，阵阵鲜红粘稠的血液如同岩浆般, 从血修女的脚下向四处蔓延。天井内的景色乍看也与之前一样，但秦非在里面走，却总能感觉到源源不断的违和感。那袋子里装的糯米太少了，将左边的僵尸围拢后，竟就有些不太够用。

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

F级直播大厅中，光幕前的观众们嘘声一片。后来14号的女人冲回房中找线索，其他玩家和NPC也都跟着一起回了卧室里，那以后直到晚饭前，只有15号一个人出来过，且没待多久就又回了卧室。

拿到绑定主资格的人是萧霄，其实当时在调度中心，只要他自己不跟着秦非按下那个按钮，两人是不会进副本的。紧接着，就在下一秒。

……这似乎，是一节人类的指骨。租房登记处就在管理中心旁边，秦非经过时，看见管理中心门口聚集着一小撮人。……但这真的可能吗？

并不是所有玩家都相信6号的辩解，但6号话音落下后，的确有几人露出迟疑的神色。

说来也怪，这里能见度那么低，那座祠堂的轮廓却显得异常的清晰，漆黑的门洞正对着义庄所在的方向，恍惚间仿佛泛着猩红的血色，再仔细看，却又什么都没有。蘑菇头小女孩回头，看见空空荡荡的院子里来了几个大人，脸上有点懵。

秦非不知道“活着的死者究竟要如何定义”，但是，假如他们真的能通过游戏召唤出这六具本该躺在棺材里的尸体。光是看他们二人现在这个不正常的样子就知道，这桌食物一定有问题。眼睛有大有小，像是一台台永不关闭的监视器，扫过它所途经的每一寸土地，让秦非不由得想起希腊神话中，那个百眼巨人阿尔格斯。

凄厉的惨叫声由远及近，又越来越轻，秦非在百忙之中抽空朝着谈永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不忍直视地将视线转开。秦非瞟了一眼还在发愣的鬼火，笑眯眯地开口道。这下连萧霄也忍不住要翻白眼了：“你都被投送到这个副本来了，你还问为什么？”

弹幕中嘻嘻哈哈笑做了一片。玩家们通过直播获取积分，当积分累积到一定程度以后，就会自动升级至下一个世界。

秦非合理怀疑，这是因为神父的右手在里世界被他撅断了的缘故。

“嗯？”画像的身体，玩家们或多或少都偷偷打量过，只是那张脸没有人敢看。屋里依旧没有人，只有床上鼓鼓囊囊的凸起了一块，正在轻轻耸动。

萧霄的笨蛋脑子一时间转不过弯来, 呆呆地瞪着秦非。

人与人之间隐秘的平衡被打乱。那，那个人, 恐怕很快就要成为众矢之的了。

宋天终于明白过来。“吱——”

秦非：“哟？”

“如果14号的尸体消失了，那这节骨头也应该跟着一起消失才对。”秦非淡淡道。总之，从14号口中报出的是个类似于“李婷”或者“赵梅”之类的, 十分正常且具有中国本土化特色的姓名。

秦非的眉心突突直跳，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直播居然能够无耻到这种程度。说着他垂下眸子，遮住眼底并不存在的落寞。

四肢像是被沉重的水泥灌满，身体和灵魂仿佛被剥离成了两半，眼前的画面支离破碎。

修女站在布告台上，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嗓音甜蜜地问道。

不过鬼女的注意点却完全没有放在这上面。“对啊，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东西？”“在圣婴院中，主将会注视着所有圣婴的一举一动，每一份善良或罪孽，都会成为主挑选圣子的评判准则。”

或许是倒霉会传染。这个叫秦非的，身上到底有什么吸引林守英的地方？

令人光是看着便觉得眼眶发疼。秦非垂眸不语。甚至连奖励结算也是正常进行，只不过得到的积分会比胜方少而已。

他伸出手，掌心摆着那个修女发给玩家们的圣母抱婴挂坠。

三途若有所思：“那另一种思路呢？”轻轻捏一捏, 已经完全硬了, 可见已然死去了许久。

或许现在在这对夫妻眼中，秦非就是他们儿子的模样。地面很快淌满四溢的血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扯了半晌闲天，那边的鬼火男终于注意到了他们。“村长！！”那村民说话时嗓音尖锐，甚至有些凄厉，“那六个祭尸！那六个祭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