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牙齿焦黄，一头卷发油腻腻的，身上穿了件破破烂烂的鼠灰色夹，十分自来手地伸手搭上林业的肩。

老人枯瘦如干柴的手指在地上颤抖着摸索，细碎的纸片却不断从他的手指之间滑落，飘回到地板上，碎成更加难以抓取的齑粉。秦非先是眼前一亮。

此言一出，旁边顿时一阵哗然。隔着一道光幕，另一头的直播大厅中，已经有观众满带疑惑地低声交头接耳起来。

“这玩意怎么一点用都没有？！”秦非跳上床板，躲过一记迎面而来的袭击，还顺手拽了把差点被僵尸撕成碎片的徐阳舒。

！！！！

秦非不假思索地上前掀开布帘。

现在是白天，村道两侧的石质神像都被村民们收了回去，同样的，村民们也都不见了踪影，整个村子只余一片死寂。大脑中某根神经如同过电般轻微弹跳了一下，秦非在思想意识还没有完全扭转过来之前，身体已经抢先一步做出了反应。秦非却浑然不在意：“别怕，他出不来的。”

秦非点了点头，俯身钻入门内。就在秦非打完招呼后，弹幕短暂地静默了一瞬。“……”

他还以为按这孩子胆怯的性格，肯定会躲得离神父越远越好。秦非在那几间开着门的房前大致扫了一眼，意识到所有房间的格局和装潢全都是一模一样的。

从刚才开始，秦非就一直听见门的另一侧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响动。这话说的有些没头没尾，但秦非却瞬间领会了。——这种队友突然发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情况，在规则世界的直播中是十分常见的。

这桌宴席也是村中祭祀活动的一环，既然是祭祀，自然有相应的步骤与流程，满桌村民没有一个动筷子的，玩家又怎么能提前开动？

秦非顺从地跟着安安老师，两人走向沙坑边。林守英、尸鬼、村民、徐阳舒、祠堂……很快，一切都湮灭其中。

而鬼女，就是看守着这份传承的试炼人。“让我紧张的不是副本本身，而是‘不知道会不会被选中’的那种悬而未决的感觉，你能明白吗？”徐阳舒自然同意。

——这大概已经是她能够想出来最客气的一句话了。他和那家人说，赶尸这种事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他得先回老家去拿点东西。

秦非像是无意识般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胸前的挂坠。

不过，秦非此举显然又一次刷新了孙守义对他的认知，

林守英、尸鬼、村民、徐阳舒、祠堂……很快，一切都湮灭其中。

“完全可以，哪怕他把你说过的话一字不落地重复一遍也行，不信的话，你们一会儿试试就知道了。”神父眼中露出一种痛彻心扉的神色。离开炒肝店后，三人在社区内穿行。

秦非又向里面走了几步，烛光终于照到了一侧的墙壁。这样的风潮一度影响了直播的质量。“你们也太夸张啦。”

不远处，衣着单薄的青年正低头检查着门板上的抓痕。走廊光线昏沉，将他的身形勾勒成一道剪影，下颌线条显得尤为清晰而流畅，眼神专注平和。秦非歪了歪头，凑近打量着那张符。

石像，活过来了。

秦非压下心中细微的烦躁，面上丝毫不显，柔声开口道：“亲爱的鬼女小姐，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你。”但程松没有去徐宅，错过了一部分剧情，因此反倒完全想不到这一层面。

那低哑而哀婉的歌声，在空气中回响。

对于这种异常的数据波动，秦非只能得出一种推测：“插队不可能是死因。”秦非的反应极快，几乎不假思索。但，一旦被其他玩家记住了脸，便极有可能会在接下来的副本中遭受各种黑手。

“笃——笃——”他当然很不满意自己抚摸到的那张“脸”。

“修女说过，主将会从我们这24名圣婴备选人中挑选出一名圣子，而挑选的凭据，是我们每个人的积分，对吗？”但在大多数的正常情况下，没有观众会愿意花金币去开启这项功能。

那是祂原本的样子。很可惜，饶是如此努力，秦非依旧什么也没看懂。

他是在难过这本书上的字，只有秦非一个人可以看见，这样一来，他就没办法将书拿出去卖钱了。几名面对挂画方向面露恍惚的新人神色一凛。只有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依旧圆睁，被热油炸至萎缩的眼球潜藏在空洞的眼眶中，随着头颅在油锅中的起伏不断起起落落。

这种毫无头绪的事。

守阴村的众人注定要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