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霄神情尴尬,但秦非置若罔闻。“真是太抱歉了,王同学。”旋即那手又向前探了一些。
他是真的没想到,秦非能找出这么离谱,但听起来又莫名合理的理由。而是一颗颗极小的、像是不起眼的杂草般的植物。
明明只要再过几个月,他就可以考上大学,拥有自由又愉悦的人生。林业要是也死了,有一半原因都是摊上了华奇伟那个猪队友被坑的。
走廊正中,6号玩家半跪在地上。——尤其是6号。晚餐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纸钱串的样式与村中其他人家屋檐下悬挂的并无不同,只是颜色是诡异的黑红色,像是用鲜血浸染后风干的一般,光是看着就感觉十分不详。
他的手上还攥着那把水果刀,在一分钟前,这把水果刀扎进了兰姆——或是“祂”的心脏。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当他异常确定自己必然会进入对抗赛时,那种未知所带来的紧张感便自然而然地消失了。“哦哦哦哦!”囚徒们的强大6号是见识过的, 他在“趁乱赶紧多刀几个人”和“希望不要被囚徒发现,找个地方躲起来吧”之间左右摇摆, 在游廊中漫无目的地游走着。
刀疤在现实世界中是个法外狂徒,行事暴虐张狂,犯事后潜逃近十年,在一次黑道火拼中意外进入了这场直播。秦非见状只是抿唇轻笑,笑容依旧温和有礼。
玩家们不动,导游也一动不动,站在门边不断重复着刚才那句话。
所有观众喜欢的元素全都在里面汇聚。“休息区分为休息室、寝室和饮食区三个部分。”身后,0号挥舞着巨斧,劲风擦着秦非的脸颊和耳朵而过。
秦非以前见过的修女穿的都是黑色的衣服,眼前这几个却不然。其实萧霄也很好奇,秦大佬会说出什么忏悔的话来。
怎么他们每次还一点头绪都没有、光顾着干着急的时候,他都能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正对着房间门的位置又是一张祭台。青年慢悠悠地、一字一顿地说道。
终于,谈永成功拽住了一个人的裤管:“救救我、我……我站不起来……”本教堂内没有地下室。
迷迷糊糊当中,一张带着温和笑意的脸忽然闪过他的眼前,那个人向他伸出手,温暖而又有力,将他拉出了死亡的边缘。玩家们:一头雾水。
可秦非却一直没有意识到,就像是记忆中完全没有这个人存在似的。林守英,是守阴村最后一位有真本事的赶尸匠。就在他的个人信息消失的那一刻,整个大厅中先是静默了一瞬,紧接着沸反盈天。
……“走吧。”秦非拍拍手上的灰,一副深藏功与名的样子,“先进去再说。”
他现在俨然已经成了一只惊弓之鸟、炸毛的鹌鹑。他们面色铁青,大跨步走了进来,一脚将最靠近门旁边的那个玩家踹开老远。秦非此刻毫无头绪。
他没有第一时间便向鬼女讨要《驭鬼术》,是因为他的心中对此还存在着一些疑虑。“她她她,她不是我杀的,是2号杀了她,我只是把她带回房间了……”
萧霄呆呆地半张着嘴。秦非面色不改,虽然四肢都被束缚带和铁锁链固定得死死的, 可表情却不见丝毫惊慌:“当然不是。”
“你身上虽然只有一点点‘祂’的气味,但即便如此,也绝非这样一个普通的鬼怪能够轻易冒犯。”秦非:“嗯,成了。”他必须找准这个疯狂又偏执的修女的痛点。
高阶灵体叹了口气。“这个副本中的全部就是这样。”
还来不及说一声多谢,潮水般的黑暗悄无声息地降临,将所及之处的一切淹没。问号。在此之前的所有玩家,表里人格都从未同时出现过,表人格与里人格是对手、是敌人,若其中一个存在,则另一个必定消解。
这也太、也太……
秦非开始一一细数那些在戏剧中时常出现的倒霉炮灰会干的事。
“你是饿了,想吃东西?还是要去找爸爸妈妈?哥哥带你去找爸爸妈妈好吗?”秦非温声询问道。“现在要怎么办?”那道并不太深的伤口正在逐渐愈合,凝固的血痂干涸在他的脸侧。
“哼。”刀疤低声冷哼。但他和萧霄却没有。
三人说话间,又有别的玩家朝寝室过来了。“我我我,我看过三次。”有灵体忙不迭地回答,“但是这个剧情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诶。”
看清来人是谁,凌娜十分激动:“你们还活着!”秦非终于彻底明白这场无妄之灾的来由。
一旁的青年神色诚恳,近距离面对女鬼,他不仅没有流露出丝毫恐惧,反而带着隐隐的向往,像是十分渴望得到对面那位女鬼小姐的认可似的。假如其它老玩家能够听见秦非的内心OS,或许会忍不住把他的头打爆。
……?那声音似乎对秦非的反应感到有些难以理解,顿了顿,很快再度响起。他取下脖子上悬挂的那枚十字架,捏在手中,将手缓缓伸出了布帘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