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来了。”

秦非偷偷招呼出鬼婴让它去打探情况，随后便发现，果然有人正在跟踪他。灰蛾雕塑的投影落在他的身上，在光与暗的交界分割下，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格外凝重起来。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别扭了半天。

弥羊的天赋面板上，盗窃值正缓慢而平稳的向上攀升。因为害怕碰到东西，她挪动着脚步，一寸一寸贴到墙壁边缘。

这种言听计从与某些男人对女人有目的性的讨好截然不同，完全是出自于对强者的拜服。王明明的爸爸：“今天我就去向物业举报，儿子。”

这游戏里的污染点不多啊，她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

他是真的放松，每一块肌肉、每一根头发丝、每一根眼睫毛都写满了轻松自在。隐藏任务不是被蝴蝶接到的吗，和王明明有什么关系。身后的幼儿园中似乎传出几声孩童的尖笑。

镜头另一端，数不清的观众们拥挤在直播大厅里。他下午趁着混乱偷偷藏起周莉的手机，那当然是故意的。多亏了弥羊脾气好，不是那种爱斤斤计较的人。

——否则他也不可能看得见观众们喊他快跑的弹幕。弥羊：“……”鬼火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跟不上林业的思路了，这就是高中生的脑速吗？

保安亭内，一颗并不明亮的白炽灯泡光秃秃地悬挂在天花板上，这是附近有且仅有的唯一光源。这很奇怪，祂知道，祂的胸腔中并没有心脏在跳动，可那种指尖和血管同时轻微颤栗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能解冻吗？”秦非歪着脑袋，盯着“自己”看了半晌，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秦非简单翻阅了一遍笔记，在笔记中找到一条十分核心的信息：

保安夜巡的规则不只有第1条。林业自从进入副本、脱离了数学和物理的折磨以后，脑子还从来没有像此刻转得这样快过。秦非眨了眨眼。

礁石内部同样被湖水填满，火光映在流动的波纹中，将杰克的轮廓勾勒成根根扭曲的线条。按照协议规定，他们应该去救人。

玩家们一看那边闹了起来，不约而同地向那方向涌去。

“？楼上色迷心窍了是不是，那是头套痛个溜溜球！”蝴蝶一行人的地毯式搜索计划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危险正在秦非身边隐秘地蔓延。反正闻人黎明自己当了这么久玩家，还一个契约过NPC的玩家都没见到过。

闻人黎明点头：“保持冷静，熬过今晚。”

带着惊恐和压抑的讨论声此起彼伏。黎明小队是闻人在D级世界就开始着手组建的队伍，许多观众看着他们一步步从低级世界的泥淖中爬上来。既然如此，保险起见，还是选择一个最为稳妥的答案比较好。

秦非没有离开副本，仅仅只是因为，他此行最大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王明明爸爸妈妈头顶的好感度条还是老样子，并没有因为他过于冒进的询问而发生改变。“怎么了？”段南和其他队友还用绳子连在一起，没时间让他仔细挑石头，他弯腰随手一摸。

“哒。”直播间弹幕里刷过一排问号。舱内其他玩家同样一脸懵。

任由谁面临生死攸关的时刻，都会无法平息心情。他们在副本开始的时候还以为秦非和弥羊有点什么特殊关系，但两天下来又觉得不像，因为他们确实没有那种方面的亲密。

可是。

哥们儿，如果还有下辈子，别这么爱生气了。头顶的天色越来越亮，朝阳越过地平线，从远处的高楼背后缓缓升起，玩家们头顶的光幕在太阳出现的那一瞬顷刻消散为碎片。秦非疲惫捂脸：“去把这些雪怪全都控制起来。”

秦非眉毛挑得半边高半边低：“我？”

江同仰面躺在草地上，望着头顶的荧光地图发呆，地图上，硕大的数字二闪烁在他的眼前。公主殿下深谙话题转移大法, 不动声色地对阿惠示意。

声音是闷的。

任何事情都是一回生二回熟。

墙壁上似乎有东西，秦非伸手摸索，可戒指迅速冷却的温度却告诉他，他找错了。

除了他没有仔细观察、记性也一般以外，副本似乎还对玩家的感官施加了另外的模糊，让他们在面对亡灵时会变得格外迟钝。鬼火脸上露出一种非常难以形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