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蓦然发现，从刚才的某个瞬间起，身旁三人的脸色正在一点一点变得难看起来。

11号的嘴闭上又张开：“……好像，确实看到了。”他下定决心般径直走向了最靠中间的那个棺材，抢在所有人之前躺了进去。“你来了。”祂的轻声轻柔而低醇，尾音略有些沉，像是和缓的琴音。

思虑间，一声悠远而低沉的钟声忽然响起。

就还……挺仁慈？宋天恍然大悟。

所以他的死不是因为插队。两声。右边僵尸怀里的脑袋听到这句话，只有眼白的眼睛迷茫地向上翻转着。

“但是，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休息室墙上贴的那张规则中有提到过，如果告解厅的钥匙不见了，玩家们可以去找黛拉修女补拿。

那力量足以毁天灭地。能这样自由自在的做鬼，不比魂飞魄散要好的多吗？

“哼哼——哼哼——”黛拉哼唱着不成曲调的歌，迈步走向秦非的床边。空气很安静，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

听见宝贝儿子问话，她缓慢地扭过头来：

秦非思来想去, 从直播开始到现在，萧霄并没有做过任何脱离集体的事。——就比如炒肝店老板娘这种，看一眼就知道不太正常的。

秦非的心脏蓦地紧锁。秦非动不了，也不能说话，目之所及全是毫无差别的雪亮。秦非十分难得的有了一种完全捉摸不透对面人想法的感觉。

想要体验最原汁原味的湘西民俗吗？徐阳舒一愣。

不远处，鬼婴咯咯咯笑着爬上了鬼女的膝盖，姿态亲昵地伸出两条手臂。“我记得这个0号还挺厉害的，他除了会用斧头砍人以外，好像还有点精神控制的能力。”

他低声说。“这真的是你的脸吗？我亲爱的孩子？”

“你在撒谎！”黛拉修女的声音尖锐起来，“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就是一个无耻的骗子！”

导游沉默着摇了摇头。哦，他懂了。他就算想带也没法带。

她死了。

这个一看就很不靠谱的npc，说出口的话已经一点分量也没有了。

正对着房间门的位置又是一张祭台。“距离倒计时还剩最后30秒的时候，我在玩具室找到了那颗球，然后生死时速冲回大厅把球塞进了小桑手里。”“艹！”

他面无表情地举起手中的发言稿，公式化地读起了上面的内容。秦非额角微抽：“我不需要你的脑袋。”

她不知道哪里才是重点，干脆从最开始的时候一点点叙述起来。“秦哥！”

木质门扇缓缓闭合，发出刺耳的吱嘎声。“救救我、救救我！！你们要什么都可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过了好几分钟, 两名玩家青白交织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血色。

他伸手抖了抖，将已经被黑色绒布盖得死死的镜子遮挡得更加严密了一些。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村里的人越来越老，也越来越少。徐阳舒想得很简单：他是不会赶尸，但有人会。宋天恍然大悟。

阴暗的环境、恐怖的游戏、事关生死的倒计时、随时可能出现的尸体，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不能影响秦非的心情。他抬手，将电话听筒拿起。秦非弯弯唇角，轻言细语地柔声道：“说说，你看到的是个什么样的鬼？”

表里世界翻转的这一刻。

好像……也是这个道理？萧霄的眼睛倏地瞪大，他一个跨步蹿到窗前。

他赶忙捂住嘴。

可同样的，导游离开前留下的那份指南上，也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了，游客必须要在午夜前回到义庄休息。离那远子还有十来米远，徐阳舒的发抖已经从两条腿蔓延到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