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女曾经说过，《驭尸术》存放在徐家祖宅中，是因为徐阳舒的爷爷对于自己放弃了家中祖业心怀愧疚，希望有能力的后辈能够回来，重新拾起这门手艺。

“尊敬的神父。”他一字一句地道，“我要忏悔，我要为这教堂中，某个渎职的神职人员忏悔。”他举起手，放在眼前打量着。“看，孩子们就在那里呢！”

“这就是那个外省旅行团吧。”

而后画面逐渐凝实。

看来这个方向没有错。饶是秦非再如何镇定，此刻也不免有一分呆滞。

大巴上空荡荡一片，黑洞洞的车厢中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秦非没有拒绝，将衣服披在身上。虽然作为污染源, 对这副本中每时每刻发生的事都尽在掌握，似乎也十分合情合理。

一览无余。可是。反正NPC也看不到，秦非干脆在昏暗的过道中打开了个人属性面板。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算完。他的声线压得沉沉的，像是正在给孩子讲述睡前故事的家长，用自己的嗓音勾画出一幕幕美好的愿景。老人没有回答，他无声地采纳了秦非的建议，缓缓向窗边挪去。

秦非看不清他的面貌，只能隐约辨认出这是个身着青布长衫的法师，脚踩草鞋，头上戴着一顶青布帷帽。祠堂里原本天井的位置已经打好了一个祭祀用的高台，长长的阶梯足有近二米高。

他抬手，用手背蹭了蹭眼下的污渍，在脸上拖曳出一道猩红妖冶的血痕。

语毕，他将指南递给秦非，摇晃着那面红色的导游旗离开了义庄。“一旦那个世界出现，心之迷宫就会开始消解，这当中大约有10分钟左右的时间差。”在医生的笔记中, 3号的里人格是个抑郁症患者，颓丧、阴郁、整天什么也不想做。

车厢最后一排，清隽优雅的青年双手交叠，清瘦的背脊挺直，纤长的睫毛微扬，显得整个人温和无害，看上去仿佛并不是坐在一辆诡异的大巴上，而是坐在圣光普照的教堂布告台上一般。

而这份紧张来得也十分合乎情理。刚才在物业大厅门口时，红方的阵营任务已经被那个叫崔冉的女玩家和平头男新人公开了出来。很显然，巧克力对于黄袍鬼的吸引力过于强大了。

社会在短时间内发生了巨变，教堂也从原先单纯做礼拜的地方，变成了一个集监狱、疗养院、病院于一体的黑暗圣地。

于是萧霄也学着秦非那样，若无其事地看向了一边。

如今人群中喧嚷一片，全是在讨论这件事的。“为什么除了我？”他眼巴巴地问道。

门的背后一片漆黑，像是笼罩着一团漩涡, 将靠近那周边的一切光亮都吸了进去似的。

说着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摸着后脑勺道：“我们才刚通关第一个副本，身上也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可以表达谢意，秦哥以后要是有什么事用得着我们两个，随时喊我们都可以！”

萧霄倒是并不觉得秦非问了这个问题，就会这样去做。“我们昨天在礼堂里见过的那个是不是就是村长？”

刀疤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我们也是。”

村长已经不想理他了，这个天真的是没法继续聊下去！反光的油漆在顶灯照耀下晃得人眼前模糊一片，秦非向那边走了两步，忽然发现一个十分奇怪的细节。不远处，一道模糊的轮廓已然出现在浓雾里。

——这个念头，以前每次被boss追时都曾浮现在秦非的脑海中，但秦非可以确信，这回, 他绝对没有夸张。却没想到他纯纯是在看别人的乐子。

秦非的反应很快。

他仰起脸，望向周围众人。走廊不长，两人很快来到安全通道门口。

刚才在义庄时看着不算很远的路，真正走起来，却半晌都没能到达目的地。毕竟，新人主播所踏足的每一寸土地，在过去都已经被人踩烂了。

他好迷茫。

萧霄不得不睁开眼，迷茫地望向眼前。

两个对立的阵营，天然便对对方有敌视。

在这些人里面，秦非实在想不出撒旦可以害怕哪个。与此同时，几人头顶，一抹绚烂的金光闪过。

“血修女，很可怕，你们不会愿意见到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