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懂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秦非恍若未觉，斜斜望向车窗外，微垂的眼睫在脸上落下一小片鸦青色的阴影。

天花板上遍布着一团团污渍。11号的嘴闭上又张开：“……好像，确实看到了。”

萧霄与孙守义对视一眼，迟疑着点了点头。五大三粗的男人勉强挤出讨好的笑，看着比哭还要难看：“这个这个，我不去行不行？我……”“怎么了？他们死了？”秦非诧异道。

镜中人平复了许久呼吸，终于将神色控制回正常模样。

“**下头系统，吓不到主播你就吓唬我们找乐子？？”

“你的身上有祂的气息。”鬼女这样说道。“当然不是巧合。”npc老人就像是能看穿玩家们心中正在想些什么，一开口便精准戳中了众人的求知欲，“一切都是为了村祭，为了……”

秦非却没有顺着安老师的话说下去，而是询问道：“你的哨子长什么样？”直到刚才，秦非在导游眼皮子底下身先士卒第一个挖眼，好感度这才猛地蹿到了17%。绝大多数位置前都已坐了人，随着玩家们鱼贯入座，为数不多的剩余座位被一一填满。

眼前的雾气逐渐散去。与此同时，正在直播的光幕中，0号在听完秦非的话后同样也十分明显地愣了一下。秦非没有理会他。

那条规则中强调了玩家们需要“保持大脑清晰”，因此，秦非可以推断出，假如玩家们接触到了活着的死者，很可能会大幅度掉san。还是会异化？

不忍不行。因为这里甚至算不上是一个完整的空间，只是一幕正在播放的画面而已。

那天具体发生的事, 就连蝴蝶公会的内部玩家也并不全都清楚。了解真相的只有切实到场的那二十余人而已。

她的目光自上而下在秦非身上扫视着，那忧心忡忡的模样，就像一个得知自己的孩子和人干了架的家长。黛拉修女走上前来，手中拿着一串钥匙，随着她走动的脚步发出叮铃铛啷的碰撞声，在秦非听来简直犹如仙乐。鬼婴的领域就像一个隐藏在虚空中的口袋，它只钻出一个头，秦非就只能看见一个头。

他显然十分胆怯，他并不敢出言呵止对方，甚至连抽回自己的手都不敢，只是低垂着头，用牙齿紧咬着下唇。萧霄实在有些怀疑。

又一下。但此刻，或许因为秦非正寄居在兰姆的身体里，致使他他能够无比清晰地明白一件事：这一点从直播刚刚开始时，秦非在教堂中问出那句“圣子一定会存在吗”的时候，似乎就已经有了表现。

长长的针头泛着刺眼寒光，扎进2号脖子里的时候，他发出了像杀猪一样的尖叫。5分钟后, 他坐在了服务大厅的内部员工休息室里，手中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秦非推开门，在正对门的餐椅上看到了半截人类的指骨。

“切。”有灵体不屑地嗤笑了一声。那是一枚金黄色的奖牌，就悬浮在个人面板左下方。秦非猛地旋身躲过，侧腰上的伤口隐隐有着开裂的趋势。青年咬紧牙关，在百忙之中瞥了一眼坐在他肩头的鬼婴：“你能不能帮帮忙？！”

少年用最后一点点力气吸着鼻子，他觉得，这一次他大概是抗不过去了。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高领衣袍，背后长着长长的羽翼，舒展开时，像是能将整个世界都拥抱其中。8号囚室看上去并不像是常年空置的状态。

炼活尸共需耗时三个时辰，也就是六个小时。留给他们找材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从游戏开始到游戏结束，他都只是直着一根筋硬找。

“这位妈妈。”现在看来，秦非先前的分析果然没有错。“就像是填空题一样，任何内容都可以填入其中。”

“跑！”假如被蝴蝶知道，那个从他眼皮底下逃走的D级新人榜第一名竟然能够成功杀死污染源、关闭一个副本，或许他无论付出怎样高昂的代价，都会决意在秦非还未长成之前，将他收入囊中的。

由于过度紧张，他的呼吸声变得十分粗重，为了不发出多余的声响，他用牙齿死死咬住了嘴唇。夜色暗沉，遮掩了许多细节，村长没有发现玩家们过于青白而显得有些不似常人的脸色。

他实在想不通，他和10号同时冲过0号囚徒的面前，怎么0号偏偏就盯上了自己？？艾拉蓦地上前一步：“你说！”

秦非勾起嘴角，学着他们的模样露出一个微笑：“早上好，我亲爱的爸爸妈妈。”

“让我来回忆一下，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每次在不同地方考不同的人，这个修女问的都是一个问题。”那附近真的一个小孩也没有。

他忽然觉得，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好像还挺酷？

只有萧霄，他是知道秦非是去消灭污染源了，心中隐约有了猜想。

副本对一个人的精神影响，真的能大到这种程度吗？萧霄的脸都黑了，不就是一个女鬼，他见得多了去了，有那么可怕吗？

这一路跑来，电锯切割石墙散落的灰尘比工地里还要重，鬼火满头满脸都是灰。下一秒，3号脖子一凉。

更重要的是，秦非已经可以确定，眼前的礼堂有问题。“假如程松在直播开始前不用任何道具和额外线索辅助，全完全根据副本剧情走，他一定会选择跟徐阳舒一起去祖宅。”那……就是单纯看脸来判断的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