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他取下脖子上悬挂的那枚十字架，捏在手中，将手缓缓伸出了布帘之外。

明明秦非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可原本装聋作哑的npc却立刻开了口：“我家的小孙女，三个月前病死了。”

四个人像是没有骨头似的，毫无形象地挤满了整张沙发。一旁，身穿工作服的服务大厅员工脸上满带笑意，没有对他们糟糕的坐姿置喙半分。接下来只听一声清脆的碎裂声，随即是噗的一声闷响。估计那三分就是在幼儿园里拿的。

“不必为我担心，医生。”

尤其是像秦非这样惯于掌控全局的人。

多离谱啊，自己的资料自己没有查看权限？

秦非揉了揉眼睛，又打了个喷嚏。

“别敲了，敲得我心里发慌。”萧霄愁眉苦脸地扒拉秦非的手，“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人的精力有限的，秦非曾经见过有些人，在身体的一部分残缺以后，另一部分就变得十分敏锐。他是长了一张很好骗的脸吗？

秦非：？

起码等10分钟倒计时过完，这两个鬼东西就会自己消停了。秦非没有着急进告解厅，而是趁着四下无人，沿着教堂的内墙转了一圈。光幕中这个正经历着他第二场直播的陌生面孔，在不久之后，一定会成为排行榜上引人注目的明日之星。

秦非诧异地挑起一边眉毛。这是那个一开始和司机打过照面的壮汉，从驾驶座旁离开后，他就一直是现在这个状态，浑身颤抖，额头冷汗直冒，一副吓破胆了的模样。“救救我、救救我！！你们要什么都可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拍拍胸口，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咚！咚！咚！

旁边那个不知名的东西好像越来越兴奋了，林业听到了她从咽喉最深处挤出来的笑声，尖锐又刺耳。

“诶，诶？别走啊！12号什么也没做啊！”“你想要的那本书，其实，我也不是不能给你。”

看起来，今晚他势必要去一趟村子南边的那片荒坟了。视线交汇，双方均是一愣。

秦非不见踪影。“8号，不是兰姆的囚室吗？”他抬手，掐掉了电话线。

秦非却还是摇头：“不急。”

也太缺德了吧。……不，那甚至根本就不是字了，而是一些仅有外观与文字雷同的、毫无意义、杂乱拼凑起来的符文。不对劲。

自从一声“砰”的巨响之后，告解厅外便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传来。

看完墙上贴的告示，这些人也来到后方挑选床铺。看见一个喝醉酒的男人在骚扰两个走夜路的女孩；村长：“……”

半小时过后，只有秦非一个人还能继续接上艾拉的话，他甚至在这半小时内将艾拉所说的知识点吸收得融会贯通，有时还能反过来和艾拉探讨些什么。“过去也有玩家进入过0039号副本的这张支线底图，虽然人数不多，但目前为止还没有人从里面成功出来过。”

但当发现幼儿园的门打不开后，大家又纷纷放弃了：“那时的丧葬习俗还很传统，人死就要落叶归根，于是我父母曾经的朋友便托了一支赶尸的队伍，带我回家。”既看不见那个黑化版秦非，也看不见秦非本来的倒影。

王明明的爸爸：“看见我们没有露出害怕的神色。”

如果秦非愿意和她搭档，他们拿捏6号的可能性一定会直线上升。他们今天早晨从乱葬岗赶回来时天色尚早，而程松几人回得只会比他们更早。徐阳舒能够赶在所有人之前去祖宅走一个来回，足以见得此行耗费不了多长时间。

那脚步声不大，却是朝着他们所在的房间来的。幽幽铜铃声响中，十八名玩家从各个方向被迫转身往回，各自脸上都写满惊惧难安。

挖下眼珠后的秦非并未露出任何痛苦之色。

“啊！”

光幕背后，正在观看直播的灵体们笑得东倒西歪。“它想让我们尽可能地探索副本，将社区背后的秘密一点点挖掘出来，展示给观众看。”

“我的同事在外面盯着，他们全都去了大厅旁边的街道上。”黑暗的空气中隐约传来沉闷的钟响。

其实0号话里的指向很明显。秦非没有回答。他也懒得多嘴去提醒三途和鬼火不要和他同路——这种容易被人捏住的小把柄，还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