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没成功，但能顺利回来，那他也用不到这份笔记，完全可以直接走进告解厅。秦非将手探向前方的布帘，指尖勾动，掀起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缝隙。

但由于他才刚死，魂魄尚未完全离体，肉身和灵魂不能分离，因此他的肉身竟也跟着黑白无常一道去了地府。

伸手递出去的时候，秦非和右边僵尸同时伸手。有时，一些NPC出于个人原因，会给玩家留下假规则，用来迷惑、陷害他们。

直播大厅的观众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兰姆’点了点头。义庄院正中，棺材里，华奇伟同样听见了那道开门声。

6号自然穷追不舍。观众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

他说话的语气非常真实，半点也看不出是在瞎编，配上他身上那蓝白相间的校服，显得格外有可信度。

“尊敬的神父，我还要为2号圣婴忏悔。”

秦非想起2号晚餐时那野兽般的模样，想起他夜嘴角边残留的血迹，心中涌起一阵恶寒。身量庞大的恶鬼在祠堂中左冲右突，所过之处鲜血四溢，痛哭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只是……”萧霄目露尴尬，“我们在走的时候忘了‘白不走双’的规则，我和孙大哥离得太近，和小刘又隔得太远……”

萧霄一愣：“玩过。”要不是顾及着队友的自尊心，真想一脚把他踢开。

他刚才又翻开圣经看了一遍，第2条规则中清楚的写着：D级厅门口的过道上，一个灵体拦住另一个灵体询问道。

那个npc头顶没有属性介绍和进度条，现在躲起来是来不及了，他看上去不像是有很强攻击性的样子，秦非只得原地站定，放缓呼吸，静静等待着对方的反应。秦非不知道直播是否在继续进行。

整个大厅几乎所有的人都关注着画面。“至于要怎样去找兰姆——”“你亲眼看见8号走进我的房间，看到他拿着刀刺向我，看到我们双方争执过程中，他跌倒狠狠磕在了桌角——”

威胁？呵呵。直播中心，属于0039号世界的那面光幕前交谈声不断，围观的灵体的脸上全都挂着兴奋的笑容，伸手冲屏幕指指点点。

良久, 秦非和萧霄都说不出话来。为小区里的居民提供便利，还能免费得到一个小童工，何乐而不为呢？短发姑娘觉得不对，想拉他走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坏处是他即使什么都不做，依旧难以避免地变得越来越傻。……成为罪犯似乎已经不再是一件不可原谅的事。

直到萧霄，转过下一个转角。

他忽然觉得，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好像还挺酷？

不，不会是这样。事实上他们也的确必须要走进这个房间, 不然只怕后脑勺岌岌可危。

秦非抓紧时机拍马屁：“谢谢你，你真是太贴心了。”

“19号让我来问问你。”所有人屏息凝神，安静地望着秦非。

秦非的双眼蓦地瞪大。多么令人激动！最终还是程松发了话，他示意刀疤上前：“你去看一眼。”

人群中，有好几个玩家都悄悄变了脸色。“唔。”那个叫小秦的D级玩家很显然已经跑了。蝴蝶扭头对自己的傀儡吩咐了几句，却并没有移动身形，依旧双手抱臂静静站在卧室门口。

况且，对方说的和他们经历的也的确所差无多……

……他实在没犯过什么罪啊！“请进。”他依旧闲适地坐在床边，甚至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袍。兰姆在一旁忧心忡忡地望着秦非：“您……”

他那粗短的脖子上同样伤痕遍布，皮肉外翻，道道血痕触目惊心。温和与危险。和秦非一起往寝室走的还有萧霄和另外两个玩家。

而这个条件，有两种理解方式。秦非齿关紧咬，努力维系着呼吸的频率。

秦非的嘴角噙着笑，他漫不经心地开口说道：“没办法嘛，为了生活整天风吹日晒的，皮肤粗糙一些也是难免的事。”判定忏悔是否有效的权利并不在神父身上，而是在系统、在那个看不见‘主’那里。而现在，眼前这个胆敢反驳他的青年人，即将沦为他的第一个试验品。

而秦非却更渴望探知到圣婴院背后的秘密。王明明的爸爸：“碎碎平安。”

根据医生笔记里的记录，16到23号是兰姆来到教堂后，受地牢中那些囚徒影响而衍生出的人格。秦非听得太阳穴都开始直突突。不说别的，就说最简单的：点一根灵烛，凑到老板娘面前晃一晃，看看她的反应，这总可以吧？

……活的教堂，大概也能算是教堂吧？背后的楼门不知何时已然闭合，整座建筑内响彻着徐阳舒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