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明白了。他扔下的石子在雪地上连成了一条不太明显的线，这种原始到极点的笨办法，段南也知道没用。鬼火伸手掏了掏耳朵眼，一脸迷茫道：“我没听错吧，碎镜片6/6？”

“……行。”弥羊深深吸了口气。玩家们凑上前去。

在危机四伏的夜晚，玩家们对密林避之唯恐不及。“这条路……真的是对的吗？”秦非再次将全部玩家的命脉掌握在了手心中，一队人被绳索连结成一道线，悄无声息地在雪地中前行。

灰扑扑的陶土罐，上宽下窄，拿起来轻轻摇晃，传不出任何声响。保安制服的限制骤然解除。与此同时，他偷偷打量着前方，脸色却越来越难。

杀人凶器被偷走了，他一定很慌吧，现在估计是害怕警察来抓他，所以跑路了。

秦非瞟了一眼，语气十分笃定：“两边的是羊，中间那个是人。”没反应。昏暗狭窄的通风管道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房门与房门之间横向穿插着一些稍窄的蓝色过道，最靠外的几扇彩色木门都已经挂上了“游戏进行中”的牌子，看来玩家们的动作很快。

“咔哒。”

说不定连带着旁边的人也会一起掉下去。“294、295……”

祂怎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而且，既然雪山可以复制出一具和我一模一样的尸体，大概也可以复制出和你们一样的吧。”秦非将手机放回随身空间里。

“扶我……一下……”

他眼睁睁看着陶征被一个比他低了两大级的玩家忽悠得团团转，到现在，已然一副准备将对方的每一句废话都奉为圭臬的舔狗模样。有个细细弱弱的声音从房间角落响起。

“宝贝儿子！”一看便剪裁极其贴身的高级燕尾服勾勒出他鼓胀的啤酒肚，他每走一步，皮鞋底便在木质地板上叩击出清脆的响声。“阵营转换成功。”

轻盈的音乐声顺着夜风，飘散在甲板上的各个角落。他的双眼和另外七人一样漆黑，但他似乎还有一点自我意识残留着，他的嘴唇颤抖着，伸出脏兮兮的手，想去扯秦非的裤管。

在发现应或被污染到快要一拳锤爆床板以后，秦非当即确定了一件事。

等之后分房子的时候，闻人便将刁明分到了他和乌蒙中间。那就讲道理。

右边僵尸的身体很快跑到了脑袋旁边，双手抱起头，安在脖子上，眼巴巴地看着秦飞。除非像萧霄这种有特殊职业或天赋的玩家，否则一般的玩家，譬如黎明小队那种，在面对怪物时或许战无不胜，可当他们碰见一个真正的鬼时，同样只能束手无策。秦非：“安安老师带的班里全是鬼。”

如果秦非可以挑，他肯定愿意选一个攻击力高的。片刻后，青年神色恢复如常，仿佛刚才短暂的迟疑从未存在过。青年看着眼前的房间，面无表情，语气却轻松而明快地夸赞道：“真是有意思啊。”

……

段南愁眉苦脸地跟着队伍向前，弯下腰，在冒出雪面的树根旁边摸索着，捡起一把石子，一边走一边扔。

“我是小秦的狗！！”秦非说谎的时候眼都不眨一下, 语气斩钉截铁，认真得仿佛在演讲：“慌慌张张地朝这边跑过来了！”

那些为了看热闹而特意将视角切换过来的灵体们，正在各个直播大厅中轻松愉悦地交谈着。黎明小队现在悔不当初，要是他们副本开始的时候走得再快一点就好了, 现在也不用被人拿捏。可六个人实在太多了。

弥羊瞠目结舌：“这……”

要是那么脆皮的话，这外观还不如不穿。

反正逃跑也没有意义，早死或者多活10分钟，对他来说有什么区别呢？她调转脚步走进了旁边的隔间。他半眯起眼睛，借着微弱的光线望过去。

他惊讶地掀开眼皮。“假如有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闯入雪山中，就会被山神当做主动献祭的祭品，被永远留在雪山里，再也不能离去。”秦非觉得，污染源应该会挺乐意的吧。

好在闻人的提议十分合理，帐篷内全票通过。

？？？

但这显然是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