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业已经躺平认命了：“秦哥，你说。”

压生的观众会试图给主播提供帮助，压死的观众则会竭尽全力给直播间中的玩家们制造阻碍。所有观众都认为，这次当然也该是一样的。——就比如刚才的蝴蝶。

秦非并没有看什么草稿或是笔记，但他一字一字说出的内容都与大巴曾经播报过的没有分毫偏差。还有那两个6号自己原本想吸收、却又对他不屑一顾的公会玩家，他们也对12号言听计从。

他死都想不明白，刚才还和秦非有说有笑的鬼女怎么，突然之间就翻了脸？秦非开始一一细数那些在戏剧中时常出现的倒霉炮灰会干的事。

林业跟在秦非身后混了两个副本，多少学到了点他的口才。这老色鬼。虽然修女只问了他第一句，但背完这一句后他并没有停，而是继续背了下去。

秦非大言不惭：其实，玩家们来破坏他们的尸体，对这六个僵尸本身而言一点坏处都没有。他抬手摸索着下巴，饶有兴味地做了个决定：“我要回去，再带一点新的刑具过来。”

……艹！！秦非一摊手：“猜的。”真浪费啊这孩子！一点不懂得环保！

精神类盗贼, 和魅惑系玩家一样，这是一类专门针对副本内npc生效的天赋技能。弹幕数量陡然增多，直播大厅同样也是喧哗一片。

这老色鬼。

他觉得有些恼火，甚至开始怀疑，12号莫不是自知这一波绝对逃不掉大家的审判，想在倒霉之前先羞辱他几句，泄泄愤？……薛惊奇话还没说完，从人群中，忽然传出了一道声音来：

一众玩家面面相觑。正好契合了这条线索。他没有观众们那么复杂的心理活动，只是悄悄讶异了一下。

秦非都有点蒙了。

0号囚徒。“唰！”

光幕那一侧，被断言“不可能”的秦非正攻略导游攻略得风生水起。没人！她看起来比自己的妈妈年纪还要大，却因为倒霉被卷入这种危机四伏的直播当中。为了生存，即使好不容易逃离副本，依旧不得不被迫每天进行高强度的工作。

秦非想起今天早晨被0号囚徒追着在游廊里四处乱窜的狼狈情形，不由得眼角一抽。秦非正这样想着，鬼婴就像是和他心有灵犀一般，小小的身体一扭一扭，像只壁虎似的顺着墙壁往上爬，短胖的小手抓住布帘，眼看就要将它掀开——

良久。“快跑！”

还有没多久村祭就要开始，这么短的时间，让他们怎么做任务啊？

秦非微笑着道：“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而一旦挂坠被液体盛满，玩家就会彻底失去神智，变成一个无知无觉、只知道遵循天性的怪物。只有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依旧圆睁，被热油炸至萎缩的眼球潜藏在空洞的眼眶中，随着头颅在油锅中的起伏不断起起落落。

“救命救命我有罪，我从上个副本就关注主播了，刚才修女把那个玩意掏出来的时候，我竟然真心实意地希望主播这一波不要逆风翻盘……“不要忘了，这只是一个新手副本，这个吸引了数不清观众围观的玩家，也只是一个初次进入副本的新手玩家而已。难道这玩意儿不是他想象中那么用的吗？

那人高声喊道。

——如若不是秦非恰好关注起了墙边的一切，又恰好看到了这一处特别的苔藓的话。崔冉笑意加深，拍了拍宋天的手：“别慌，把刚才发生的事仔仔细细和大家说一下。”“你们不就是它带来的吗？”鬼女奇怪地看了秦非一眼，“自从那股力量降临，村里就再也没有人真正意义上地死去了。”

“？他在说什么屁话哈哈哈哈哈。”

他们有他们自己的通关计划。这挂坠的工艺做得十分精致，摸起来像是金子的，圣母抱婴的最中间还镶嵌着一颗透明的、像是琉璃珠般的小东西。

那些小手十分纤细，每只只有婴儿巴掌那么大，肌肤带着半透明的质感，青白的血管在皮肤下根根尽显，光是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可是，玩家们彼此对视着，目光中却都透露着迟疑。

没有人看见那死状凄惨的尸体。社会在短时间内发生了巨变，教堂也从原先单纯做礼拜的地方，变成了一个集监狱、疗养院、病院于一体的黑暗圣地。秦非抬手，示意萧霄噤声。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模糊的黑色身影。

明明他也没说什么了不得的话，只是将先前发生的事做了一个阐述，可鬼火和三途却听得心惊肉跳。烟雾散去，他已经换了一副模样。

不过不要紧。叮铃铃，叮铃铃。那些侥幸活下来的人，不过是被规则大发慈悲放了一马，从规则的指缝中苟且偷生的小蚂蚁罢了。

“表世界是我们踏入副本后的最浅层世界，受到严格的规则管控，一般来说，玩家在这个表世界中只要严格遵守规则，就不会触发死亡威胁。”萧霄嘴角一抽。

可，无论主播在卧室门口怎么做，那对夫妻对待他们的态度似乎都没什么差异。林业的手指甲嵌进肉里，掌心传来尖锐的刺痛。而已经发生过的事是无法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