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唇线紧绷，琥珀色的瞳孔中没有什么情绪，令人全然琢磨不透他正在想些什么。萧霄嘴角抽搐，这下他终于可以确定，秦非刚才就是在玩他。

……真是晦气。纵然无法产生丝毫恐惧，听见村长说完那句话的瞬间，秦非眼角的肌肉依旧不由自主地生理性一抽。

那么，一小时和20分钟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区别，同样都远远不够。弹幕：“……”

真糟糕。他乐于看到他们在自己的手下惊恐、哭泣、求饶，甚至为了保命作出一些丧失尊严的乞求……直到现在他依旧不知道自己触碰到了修女的哪条红线，他调出弹幕界面，眼前的空气中飘过零星几条发言。

它已经有很多NPC了，不缺秦非这一个。

“我去找E区的玩家打听过，那天蝴蝶几个从楼上冲下来的样子, 简直可以用落荒而逃来形容。”而事实上，他正盯着墙角的某个东西。

“握住我的手，握住它，我的孩子。”“我等你很久了。”

他面对的也是一个副本里的NPC。他的目光顺着鬼火男的头移到了他的脚。

身边还有其他玩家，萧霄装作和秦非完全不认识的样子，假意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圣子一定会降临吗？他早就推断出告密可以换积分，于是他故意撇开其他玩家，独自来到告解厅，却又留出破绽，让他们发现。

那颗滚圆的人头像球一样掉在台子上，又被台子上的木板弹到了油锅里，发出“滋啦”一声爆响。“卧槽，好牛逼啊这个主播！”

“一年一度的圣子选拔日即将到来，接下来的几天内，你们所有人将平等地、公正地竞争，经受主仁慈的考验。”他突然很想收回自己刚才的抱怨。“动手吧。”祂十分平静地说道。

作为一个已经存活了成百上千年的堕天使，一个在地狱的业火中生存的恶魔，撒旦原本的模样同样十分英俊。“我听见有个奇奇怪怪的女声在我的耳边说话。”“ 哦！传教士先生，您的感叹可真是太对了！”

还有人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秦非抿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你别管。”

这个凭一己之力忽悠走了一大波观众的家伙，自己反而一直看到了现在，它抬手招呼来一个服务幽灵，对着它耳语了几句。

就在秦非打完招呼后，弹幕短暂地静默了一瞬。总而言之，秦非认为，自己应该是死了，而且是在被那辆车撞飞的瞬间就死透了。

巨大的倒计时悬挂在天空中，像是一只系统用来监视玩家的巨大眼睛。“你们也太夸张啦。”

秦非眨了眨眼。厚重到快要凝结成水迹的雾将视线淹没，一路走来一个村民也没有遇见，整座村庄安静得像是一片死地。

秦非发现自己遭遇了鬼打墙，因此推断出，他必须要通过和那个NPC接触来结束这段特殊触发的场景。屋里没有窗户，几人来时也没有开门，整个房间都是旧纸张与灰尘的味道，秦非吸吸鼻子，抑制住自己想要打喷嚏的欲望。

视线交汇，双方均是一愣。

老旧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声响。

“但他当时消失得太快，我没听清他究竟说了什么。”宋天道。那个在教堂中尖声说话的8号男人是一个同性恋者。

就算真的要清理，系统也该把尸体清理干净。咔嚓。最后，那团黑雾感到了倦怠，盘亘在了兰姆的脑部。

身后，0号挥舞着巨斧，劲风擦着秦非的脸颊和耳朵而过。可同样的，导游离开前留下的那份指南上，也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了，游客必须要在午夜前回到义庄休息。村长一走，玩家们顿时兴奋起来。

并不是因为他被那个看不见的萧霄所打动了。为的也是告诫主播们，最重要的还是做好内容，不要搞净搞些花里胡哨的事。秦非抬手摸了摸脑袋，头上的短发柔软，带着轻微的卷，触感依稀有些熟悉。

不过，嗯。宋天此刻还能和里面的人有来有往地说话，因此他遇见的应该不是那种特别要人命的重大危机。他对里世界的降临一无所知，直到过了好几分钟以后, 有玩家惊慌失措地跑了过来，咚咚的脚步声这才将萧霄惊醒。

正对餐桌主位那面墙上挂着一张巨幅彩色挂画，画面上是一个身着长衣的男人。那些原本应该是桌椅和布告台位置，此刻变成了一个又一个小小的肉质凸起，如同一个个瘤子。

秦非若有所思地望了24号一眼。她双手抱臂站在床边，眼神凌厉，眉心紧锁。“你在想什么呢？喊你半天了都不理我。”萧霄一脸幽怨。

“没人觉得这个主播长得很好看吗？他皱着眉头抿嘴的样子我真的一整个爱住。”

修女也是这么觉得的。毫无疑问，这是一台可以接通的电话，寂静的车厢内，只有耳旁的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像是在诱惑着他按下拨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