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鼠头玩家紧随在三人身后。

“这次直播出问题，最最主要的责任还是要归咎于他们队长判断失误。”“这支小队全员都是攻击系玩家，因此虽然没有A级玩家做领队，但在固定队中还是小有名气。”

一整夜污染造就的后果并没有随着日出烟消云散。那玩家半边身体都拢在阴影里，听到江同这样说，他发出了两声很低沉的“咯咯”笑声。也就是这几秒钟的时间差，秦非抱着“就算是一次性也行，能用一下就用一下”的心态，抬手指向马上就要对乌蒙下毒嘴的雪怪。

一个断臂的伤口，远比一整条废胳膊要好处理得多。

茉莉眼含感激。乌蒙被孔思明盯得紧张起来，嘴巴张开又闭上, 一句话也没憋出来。

比起颜面扫地的蝴蝶大人，观众们口中“隔壁直播间那位”，任务进程就要顺利得多。

“滚进来。”杰克已经不知道了。

那就是玩家了。直播中，一道不属于秦非的声音不期然传来。

蝴蝶并没有看向他，嘴唇轻轻开合，似乎说了句什么。啪！又是一下。青年一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在黑暗中静默地思忖了片刻，迈开长腿，穿过整条漆黑无光的走廊。

“怎么回事？！”爬的比较慢所以还在上面的丁立和段南心惊胆战。刺眼的光柱穿破暮色，直直晃到余阿婆脸上。

老虎的头套背后，一双眼睛雪亮：“是斗兽棋！”有人看起来状态不错，整个人还算镇静，也有人一脸惊魂未定，剧烈地喘着粗气。休闲区里的确有不少吃的，可也不过是些汉堡炸串面条子之类的东西，充其量是条小吃街，却被猪人说得像是满汉全席。

“你们谁来？”秦非举起刀，目光环视一圈，重点落在黎明小队那群人身上。在夜色中，就像一辆轰然行驶的列车，无比醒目。秦非又被蝴蝶通缉了。

虽然他们现在的通关任务已经变成了寻找指引之地，可谁知道指引之地在什么鬼地方？

林业被秦非捂住嘴, 整个人瞬间紧张起来。

怪物全都冲向安全区周围，虽然玩家们现在是安全的，可安全区总会消失。“走吗？”三途询问道。如果真像小秦所说那样，指引之地藏在冰湖以下，那要想通关，玩家们必须全部潜入湖中才行。

“加油，加油主播！夜还很长，你熬不过去的~”秦非一摊手：“就是这样，外观道具可以强制他们替我做些鸡毛蒜皮的事，问个好，或者端茶倒水之类的。”他们在副本开始的时候还以为秦非和弥羊有点什么特殊关系，但两天下来又觉得不像，因为他们确实没有那种方面的亲密。

三途与林业对视一眼，两人想到了一块去：林业今天枯等了一下午，整个人都等得十分焦躁，乍一听说有垃圾站的新消息，瞬间激动起来。别说是村子，哪怕是城市里的小区、公寓，甚至是建筑工地旁的移动板房，都不会像这样，每一间的长宽都分毫不差，对标到比毫米更小的单位。

玩家们连响动都没有听到一点，那房子完全是凭空冒出来的。

“完成困难游戏，就能获得上二楼的机会！”

交代完最后这些，保安将三人轰出保安亭。“玩家蝴蝶，您当前所属的阵营为：白方！”

弥羊脸上露出一种纠结到扭曲的表情。黑晶戒在这次进入副本后，就一直十分沉寂。弥羊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离开。

林业不自觉地摩挲着双指，手上残留的印泥传来一种让人不适的粘滞感。雪山虽然依旧冷得惊人，但起码他们的脑子是清醒的。这路牌原本应该插雪地上，可如今倒了下来，玩家们根本无法分辨它原本所指的方向。

不知这群社员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东西。

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才能令金牌雇佣兵忌惮至此？这三个字精准戳中了秦非的兴趣，原来这艘船上的人类，还有家族划分的吗？

秦非从林业怀中接过一个祭坛，猫着腰，趁夜色混进了追在蝴蝶屁股后面的那只怪物队伍的末端。

可距离玩家们进入游戏已经过去一夜，难道之前他们在副本中经历的那些，全都不算在探索度里？三途一边说着，一边将身体往草丛深处挤了挤。

若不是脚下的积雪足够厚实，得以固定身形，这风恐怕都能将人直接吹飞。它在看着他们！

他们似乎看到了十分惊悚的画面，每个人的表情都分外一言难尽。几年过去，直播间中的观众们更新迭代，对那些旧黄历还有印象的灵体已少之又少，回想起来，竟已连他们的长相都记不清。

几分钟后，太阳彻底落下。他甚至已经不动了，佝偻着背，僵硬地侧躺在雪地里。既然羊汤馆里的尸体都是整个的，那应该是另一条犯罪链。

瞬间，无数黑影如同离弦箭矢，争相涌向冰面的残缺处。和所有普通的垃圾回收站一样，这一间屋子里同样十分空旷，屋里没有做额外的隔断，一捆捆废旧的纸壳打包好，沿墙边堆放着。树是空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