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旦记忆中出现其他人，他就再也无法与他们进行任何互动了，只能作为一名旁观者安静地凝视。尸鬼们形色各异, 武力值却无一例外都高得出奇，尖锐的长指甲划破玩家们的皮肉, 不过片刻, 绝望的气息便弥散在整座坟坡。

礼堂四角摆放着白色的纸花环，屋子一角，老旧的幔帐随风舞动。程松皱眉：“试着敲一下门。”也不知它那颗僵尸脑袋里究竟想了些什么东西，竟伸手，将秦非放回他脖子上的头又摘了下来。

更重要的是，秦非已经可以确定，眼前的礼堂有问题。秦非的视线下移，落在了鬼女白皙中隐约泛着青紫的手上。秦非点头，神色轻松：“当然。”

除此以外，2号身上沾的血，还为他带来了黛拉修女的怒火与惩戒。若是有人因此而认为，能够靠粗暴血腥的方式走捷径通关，那他就注定要掉进万劫不复的深渊。可那场直播过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黑羽的会长和他的搭档了。

程松沉着脸死死盯着刀疤，从他紧锁得能夹死苍蝇的眉头来看，刚才发生的那一幕肯定已经被这二人收入眼底了。医生的眉头紧紧皱着：“你找兰姆有什么事？”

在逐渐明亮的光线中，一具身着长衣的人型物体静静地躺在床板上，一动不动。而更多的人则闷头狂发弹幕。迫于秦非的实力与程松的压制，他一直强忍着没有动手，如今终于找到一个正当理由，那张丑陋的脸庞闪过一抹计谋得逞的阴暗神色。

暗红色的蜡烛上，明灭的火光摇晃，将众人的影子斜斜投印在地面上，森然若鬼影幢幢。到最后，几乎是大跨步奔跑在过道里。副本对一个人的精神影响，真的能大到这种程度吗？

很快，秦非便又发现了一些怪异的事。作为心理学研究人员，秦非最常接触到的，便是那些从自杀现场救回来的小孩子。

秦非却意识到了另一件怪事。他消失那么久，大家肯定都觉得他已经死透了吧。时间已经不早，秦非同三人挥手道别。

身后，两个血修女已经挥舞着电锯，带着一种战争时期敌军飞机空投炸弹般毁天灭地的气势冲了过来。秦非含糊其辞：“和你一样。”秦非见状心下稍定。

问完他突然觉得自己问了句傻话。萧霄语毕，两个新人沉默地相互对视。

“我的意思是。”他补充着，“你说过，假如村祭完不成，林守英就会跑出来把全村人都杀光，死于村祭的人无法复生，那被林守英杀掉的人，应该也是一样吧？”萧霄听得后槽牙直发酸。

放眼望去，乱葬岗上还有不少玩家正狼狈地逃窜着，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五分钟过后，应该还能剩下几个人来。最重要的是，秦非很享受这种氛围，这能够让他体会到自己身上少有的烟火气，使他确信，自己依旧是个正常人。眼前这个青年非常厉害。虽然是个新玩家，但用“前途无量”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恭喜1000001号玩家秦非成功通关首次副本，接下来系统将为您进行本次积分核算。”萧霄望向院子的另一侧，神情中带着些许复杂：“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告诉你……华奇伟死了。”她的目光又一次飘过王明明刚才坐过的那张桌子。

但没办法，他实在太紧张了，黑暗的掩护能够让他稍微觉得轻松一些。“……”

她死了。

“你好，王明明，我想请教你一下，请问这个小区里最近有什么怪事发生吗？”

那一道道宛若有火焰灼烧般的视线汇聚在他的身上。还有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0号囚徒也是，放着一群人不管，就盯准了12号一个。他可怜巴巴地垂下眸子，长长的眼睫投落两排低落的阴影，看上去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如果是我有哪里冒犯到了您，请一定要和我直说。”

这种好事并不常发生。“没动静。”刀疤道，“也许他们不会出来了……”程松作为大公会的猎头，直播场数之多，远非孙守义、萧霄几人能够比拟。

秦非听得太阳穴都开始直突突。

挑起一个新的话题。“呼——”

可是，若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这副本会变成什么样？混乱初发时，一定是最容易拿到人头分的时候。“这合理吗，就刚刚那一小会儿，我连内容都没认全啊！！他居然背下来了？？？”

他要先伪装成闲谈跟12号说几句话。最重要的是，秦非很享受这种氛围，这能够让他体会到自己身上少有的烟火气，使他确信，自己依旧是个正常人。

他话音才刚落，天花板上的灯泡忽然猛烈地闪烁起来。秦非将信将疑。“……之前我看到过一次，实在太恐怖了。”

“我很会打扫卫生的，不信你看，那张桌子我擦的多干净。”这场意外使他变成了一抹寄生在兰姆体内的幽魂，变成了一个什么也做不了的废物。

可就是这样一个鬼气森森的小院，如今已是玩家们唯一的庇护所。他抬头，望向大巴车最前方，驾驶座椅的方向。秦非微微喘息着，他在丢出血瓶后立即找准时机向着另一个方向跑了过去，可糟糕的是，背后，2号竟然并没有死，反倒紧追而上。

他和那家人说，赶尸这种事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他得先回老家去拿点东西。

在距离死亡仅有一步之遥的位置，那个和她相识不过三天的内向女孩伸出手，用力拽住了她的衣摆。就在秦非半只脚踏进店里的时候，一个穿着围裙的女人掀开门口的塑料帘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秦非将弹幕界面关掉，扭头打量起身后的卧室。秦非看不见的方向，村长眼神闪烁，依旧不怀好意。

虽然萧霄也是才刚升级到E级副本，可按他先前在守阴村中的表现来看，明显也是一个经验比较老道的玩家。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我们在回廊里碰面，她一言不发就直接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