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画面中的某人忽然抿了抿嘴。

苟住，将自身的存在感降到越低越好。认识到了这一点后，修女的好心情显然减损了大半。

室外不知何时起了风，流动的云层将头顶过于刺眼的阳光遮蔽了些许，枝繁叶茂的大树在风中发出簌簌的响声，孩子们的笑闹声响彻整片园区。长长的台阶在脚下掠过。秦非是怎么办到的？

那可是能够污染整个世界的污染源啊！话音落，秦非微笑着开口：“不，你不能。”

混了三年，五年。他们已经告诉过秦非，只要手上不染血就可以和满分玩家一起离开副本。

鬼婴的理解能力一直都不怎么好，反应慢到令人发指，良久，它似是终于领悟了秦非话中的深意，摇晃着脑袋，腐烂的伤口边缘一点点蔓延出新的皮肤，石斑也缓缓退去。

“所以呢，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众人纷纷询问。一种十分奇异的、软而黏腻的、像是肉一样的触感从他的手背处袭来，顺着神经一路蔓延到大脑。

他们如今已经站在了这片乱葬岗正中央，这地方地势偏高，放眼望去四下全无遮挡，只有遍地碎石与残缺的墓碑。很显然，以他拿到的身份来看，即使什么也坏事不做，仅仅只是泄露出些许身份信息，都足以带来致命的危机。但从外面的动静分辨, 它应该依旧没有离开，还恋恋不舍地徘徊在门口。

“对对对。”萧霄在一旁补充，“我们只不过是在徐阳舒老家的破房子里转了转，遇到了几个没什么用处的鬼，仅此而已。”他要走到头，或者走到死。鬼女却被他刚才的话弄得有些不悦：“你刚才那样说，难道是故意想要骗我，好提前拿走那本书？”

只是，还没等孙守义用力，门就被人从里向外打开了。刚才登记午餐报名的时候，一共28位旅客，最后记上了22个人。

琥珀色的眸光清澈，不见丝毫阴霾。这只能说明一点。

可现在，他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所以我们现在，当然也是要忏悔。”

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饭菜。鬼火站在一片残骸中，咬紧后槽牙，黑着脸看向秦非：“你刚才说的话还算数吗？”

萧霄摇头：“没有啊。”异常刺鼻的血腥味中，他们诡笑着，缓缓转过身来。

虽然秦非看不清鬼婴没有皮肤的小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却莫名能够感觉到，它现在的心情十分沉重。

玩家们无一不是像钻进地窖里的老鼠一样，四处乱窜，东嗅嗅西嗅嗅。反正他年纪大了，脑子看起来也不怎么清醒，就算是和自己一个阵营，也派不上任何用场。

而现在，他几乎可以确定。“多可爱的孩子啊！瞧，他正在朝我笑呢。”

很奇怪, 来到这间阁楼以后，秦非依旧无法调出弹幕界面或属性面板。秦非将走廊靠近教堂这一头的门也上了锁。话题逐渐往奇怪的方向歪去。

“就是，那个，我有个事能不能麻烦你一下……”截至目前，他已经成功接触到了黛拉修女、兰姆、神父、14号艾拉等数个以前从没有玩家深入了解过的NPC。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布帘背后。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崔冉抓住宋天的手, “刚才你突然不见，把我们吓了好大一跳！”导游没再管他，转而给秦非指起了路。秦非眨眨眼：“这不是还没来吗。”

然而，不论灵体们询问多少次，得到的都是系统同样的回答。

即使隔着半条街道，依旧可以听出声音主人震彻心扉的恐惧。

微妙的气氛在空气中升腾，两天一夜的共患难所连结而成的关系网在这一刻变得脆弱不堪。

说着他起身就要走。刺耳的惨叫声从祭堂内部传来，祭台上的众人顿时脸色一白！越来越近。

太安静了。他们肯定是在寻找新的猎物。不知为何，秦非忽然感觉到一阵极剧浓烈的不安，这不安毫无来由，他迅速转身，低声呵道：

不能停！可当秦非的手碰到徐阳舒的肩膀时，手下那人的身体依旧十分明显地狠狠抖了抖。医生却摇了摇头：“不。”

他的话被“吱呀”一声开门声打断。

其实秦非并不是来找修女的。

细长的根茎变换着方向，像是嗅到了血腥气味的野兽，在秦非每走到一个岔路口时，便向着某个方向试探着探头。排行榜就挂在服务大厅正中间，如果秦非的照片真的在上面，就算再糊，和他本人一对比，总能看出一二来的。

“我想挖它下来照照路，这里太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