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并没有说他只能为玩家忏悔。

老板肯定是鬼，任平指认得没错，白方的阵营分已经证实了这一点。秦非素来柔和的声线微冷。

秦非裸露在外的肌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眨眨眼，晃掉了挂在睫毛上的血珠。但20个人并不足以将整个建筑群全部包围起来。什么、什么东西、堵在他的嗓子里面了……他伸手想要去抠，但自然是徒劳，除了将脖子上的伤口越抠越大，没有起到半点帮助作用。

他伸手握住脖子上那枚吊坠，骨形修长的漂亮手指在上面轻轻捻磨着。否则，无论他们藏在了哪儿，以玩家成年人的视角，都不可能完全看不见。

“我家那个皮猴子和你差不多大，一放假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好些天都没回来！”老板娘抱怨着。“原来你们打的是这个主意呀。”他盯着墙壁，脑海中蓦然涌现起进迷宫前看见的第三条规则来。

鬼婴则安静地趴在秦非头顶的软枕头上，像只小猫一样盘起身子。

“那，具体操作方面……”三途有些犹豫地望向秦非。

第二种嘛……

女人高声尖叫起来，声音尖锐刺耳，划破寂静的长夜。

又近了！即使他们知道了，也不会把他交出去的。有玩家干呕了一声。

他们都还活着。

其实三途对秦非的话也并不全信，但这家伙外表的欺骗性实在太强，她根本克制不住心中上涌的情绪。只要2号血条见底。表里世界翻转，他就安全了好烦，这次她真的受打击了！

“我记得中心城有流传过一个传言，黑羽现任的公会会长和他的搭档，在他们的最后一场直播中，就是通过杀死污染源的方式成功通关的。”

——还说什么8号的头是自己撞在桌子上磕破的。三途神色紧绷。“我淦，好多大佬。”

鬼女疲惫地挥了挥光秃秃的手腕，示意秦非闭嘴。

但其实所有灵体也都知道，这毫无意义。

算了算了算了。就像秦非之前遇到的那个黄牛那样，在规则中心城中，玩家们是可以找到各种各样的工作的。这个时候，却发生了一件大家都没想到的事。

鬼女和鬼婴两姐弟的关系一看就非常好，但鬼女并没有因为秦非救了鬼婴而对他另眼相待。秦非在换衣服时抽空看了一眼弹幕界面，飘过眼前的评论稀稀拉拉，不知观众们又在聊些什么他听不得的话题。

秦非笑了一下。十余秒后，那女鬼退后了些许，眼中似乎多了些端倪与打量，像是在评品秦非话中的可信度似的。他用尽全力回想着：“他的口袋里放着黄色的符纸，身上还有一个布袋，脸偏向左侧，像是在看什么东西。”

按照这个结构，秦非刚才看到过的那扇祠堂大门，对应的应该是——

既然如此，那么门的那一头，便应该是——毕竟，惩罚本里的所有主播，全都死在王明明家的客厅了。秦非见状，微微垂眸。

老人的视线在玩家们当中流转半圈：“哦。”脚下的石阶湿滑，带着潮气与青苔的黏腻，遥远的暗处隐约传来阵阵怪异的响声，萧霄每走一步都觉得提心吊胆。小鬼……不就在这里吗？

游戏终于结束，玩家们站在原地，目光齐齐投向房间正中的棺材。

但，那又怎么样呢？“ 哦！传教士先生，您的感叹可真是太对了！”

巨大的……噪音？

“秦大佬。”萧霄正了神色，用在这个副本中尤为难能可见的严肃语气道，“你知道，从来没有人成功消灭过污染源吗？”

客厅里的家具也都是黑灰色的，电视背景墙却被刷成了暗红。

鬼火脸上浮现出一种不太自信的神情。青年劲瘦的腰身上多出两道深可见骨的血痕，伤口处皮肉崩裂外翻，简直可以说是惨不忍睹。现在，除了裸露在外的脖颈与手臂皮肤上，有着几处不太显眼的干涸血迹以外，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清爽, 与那些已经在生活区中休息了十天半个月的空闲玩家没任何区别。

萧霄的脸都黑了，不就是一个女鬼，他见得多了去了，有那么可怕吗？与此同时，秦非的半边身体接触到了墙壁。有点臭，又带着淡淡的腥气，像是腐肉。

秦非突然坐直了身体。老板娘一开始还装作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