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却无疑出乎了两个人的意料。

衣服旁边还放着一叠符纸，上面已经画好了图案。正是由于它无处不在，所以才更加容易让人忽略。

这是些长篇大论的经验性信息，孙守义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用最简约的文字写下，才好方便大家理解。“那我们分一分棺、分一分房间？”有人小心翼翼地开口。兰姆的身体素质简直虚得堪比秦非进入规则世界之前，直到他累得气喘吁吁，仍旧毫无所获。

但翻窗队伍中有个脸上带刀疤的男人，说起话来非常不客气：“能有什么？不过是道路太颠簸而已。”

“砰！”随即，有个女人惊声叫了起来：“你谁呀？！”手指修长, 骨节分明，就连指甲盖都是薄透莹润的粉白色。

弹幕瞬间飘过满满一整排问号。“你们最好是不要骗我。”她咬着后槽牙，一次一顿地将话从齿缝中挤出。

不过黄袍鬼一碰自己就吐，秦非也不知道缘由，只能暂时将此归咎到鬼女的手或是导游身上去。

“别说，想讨好npc的玩家多了去了，成功的却没几个，这也是人家有本事。”可偏偏就是秦非这一小步。哦，好像是个人。

那是一片触目惊心的惨白——圆形中空的纸铜钱层层叠叠，铺满了脚下的土地。秦非话音落，凌娜的眼中蓦地闪过一抹晦暗不明的光。搜索引擎里没有这个村庄的名字，地图软件里也同样找不到丝毫村庄存在的痕迹。

还是非常低级、一点都不好笑的那种。

短发的那个此时才颤抖着嘴唇开口：“那个人刚才……指认了店铺的老板是鬼。”他们今天早晨从乱葬岗赶回来时天色尚早，而程松几人回得只会比他们更早。徐阳舒能够赶在所有人之前去祖宅走一个来回，足以见得此行耗费不了多长时间。

……

就是说，其实他能理解副本“想要根据玩家内心最真实的渴望捏造幻境”的意图。程松瞥了那边一眼，言简意赅地回答：“污染。”

副人格在里世界甚至都不算是单独完整的人。就，也不错？

玩家中有两人面露恍惚之色，伸出手，像是失去自主意识般向餐桌上的食物靠拢。虽然积分不高，可对于那些在游戏中表现不佳的低阶玩家来说，也不失为一个优良的选择。青年的指尖轻轻叩击着桌面，他漫不经心的懒散语调中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审判意味，仿佛他和他口中那些即将倒霉的家伙完全不是一个物种似的。

“原来如此。”秦非连连点头，一副受教了的模样。若是按照这个逻辑，只要找到没有苔藓的路，是否就能成功抵达迷宫的终点？那根血条上如今仅仅缺失了极小的一截，虽然仍在持续而缓慢地向下掉着，但秦非简单估计了一下，要等到彻底掉完，起码还需要三十分钟。

当然也就没能带观众们参观外面的小区。

导游口中的礼堂位于村西侧，就在村口旁边。良久, 秦非和萧霄都说不出话来。放眼望去仍旧只是一连串的“老婆老婆老婆”。

掌心接触到右边僵尸脸颊的瞬间，右边僵尸猛烈的躁动便骤然静了下来，它像是遭受到了某种致命的打击，双目圆瞪，呆呆地放缓了动作。腐烂的脸孔蓦地凑近，裹挟着浓厚的、几乎化为实质的怨气，压制得谈永分毫动弹不得。黏腻的黑色长发如同一道道绳索，在地面延展着，直至伸长至他的面前。空气中，那种血腥与潮湿的霉菌交融的气味不断涌入鼻端。

老板娘头顶的好感度条，不由得往前窜了一点点。秦非想起在上个副本守阴村中，鬼女曾经告诉过他：只有系统登记在案的公会或是玩家小队，才能定期使用积分向系统兑换，然后将名额发放给内部成员。

这些半吊子们借着村子曾经的名头，四处招摇撞骗，勉强混个温饱度日。到底是谁！准许他用这种评价家养猫咪一样的语气，对尊贵的魔鬼说话的？？！“啊啊啊啊救命救命，主播突然直视镜头的样子真好迷人啊！”

直播大厅中喧嚷声四起。秦非上前几步，将布袋翻了个面，袋子另一边印着的标语露了出来。问题不大，只要修女不为难他，她愿意叫他爷爷都行。

仅仅遵守规则是不够的，规则甚至不需要刻意欺骗玩家，只需要隐瞒住一些关键信息，就足以在紧要关头令玩家措手不及。

而直到秦非真正迈步踏入规则中心城F级生活区的那一刻。记忆中最后的画面是修女冷峻的脸。那里生长着一簇苔藓。

秦非：“……”他看着三途身上黑色的护腰带被鲜血浸透，演变成一种介乎在黑与红之间的诡异颜色。“卧槽！”萧霄从原地一跃而起，三两步蹿至秦非身前。

封印鬼婴的黄符贴在秦非手背上，秦非感到自己手背的皮肤都在一阵阵发烫。

你真的很吹毛求疵！！他伸手，将床上那具尸体的脸从血中翻了过来，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探了探他脖颈和手腕处的脉搏。

秦非听得嘴角直抽抽。他说话的语气非常真实，半点也看不出是在瞎编，配上他身上那蓝白相间的校服，显得格外有可信度。十分客观的阐述，不带任何私人情感。

上一次在里世界时，黛拉修女的表现让6号明白了一个事实：“滴答。”

他只能自己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