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吧。只要不掉san掉到和副本融为一体，就算萧霄真的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傻子，也还是有机会通关副本的。

“不要钱的，你随便让我干什么都行，到时候，在纸上给我签个字就可以了。”秦非道。一行人就此离开大巴，踏上回程的村道。他们的脚下，那具尸体变得愈加粉碎了，旁边堆着几个浸泡在血污中的巨大黑色垃圾袋。

“副本并不想看见玩家在对抗赛中开局就一通乱杀。”位于舆论中心的某人对自己引起的讨论一无所知。

“我也觉得。”正对楼梯的是一道走廊，上面堆满了杂物，旧报纸、散落的床单被褥、灯泡、铁丝、拐棍……七零八落的杂物散落了满地。“我们竟然都是红方。”鬼火愁眉苦脸，“白方那边的阵营任务是什么啊？”

资格也不会做废，只要下次再过去走一趟就行了。一个蘑菇头绑着红色蝴蝶结的小女孩这样说道。但他过后又想了想，他即使杀掉能够通关的玩家，也只能拿到4分的人头分，这对他本身而言没有任何益处。

就着窗框上那并不算多么清晰的反光，秦非看见，就在他身后几厘米远的地方，一张惨白肿胀的面孔赫然悬浮在半空中。“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萧霄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庄严肃穆的音乐声随着修女的发言声响起，秦非侧耳细听，似乎还能从中听出一些支离破碎的歌词。其实它们心里清楚，无论从什么角度看，主播真的都已经很厉害了。

3号的罪孽是懒惰。

和秦非一起往寝室走的还有萧霄和另外两个玩家。粘稠温热的液体落在秦非额头，顺着眉骨和眼眶缓缓流下，血腥味从棺材四面的缝隙中渗入，从浅淡变得浓郁，逐渐充盈在整个密闭的空间内。三途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青年。

她头上的好感度条猛增到了68，忙不迭地将秦非从脏兮兮的、血污遍布的铁床上搀扶下来。

在冲进那扇门后，他仿佛撞进了一团柔软的棉花，或是一块富有弹性的果冻里。三途凝眸沉思。秦非将邀请函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从桌上拿起笔，十分丝滑地签下了“小秦”两个字。

听秦非这样问，刘思思齐迟疑着指向义庄一角：“那个…你问的那个人，好像一直在那里。”秦非的思绪清晰，身体却像是被某种东西压住般丝毫动弹不得，他费力地转动眼珠，眼眶边的皮肤传来细微的撕裂疼痛，可依旧什么也看不见。只要他们不离开这儿，san值就会永无止境地下落。

可，秦非还能等到那一天吗？

秦非和艾拉之间的话题一直延续着，直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艾拉头顶的好感度条再创新高。“完了！完了完了完了……”鬼火眼底露出深深的绝望。

“嘻嘻——哈哈啊哈……”她看起来比自己的妈妈年纪还要大，却因为倒霉被卷入这种危机四伏的直播当中。为了生存，即使好不容易逃离副本，依旧不得不被迫每天进行高强度的工作。顿时，半边衬衫被染成猩红一片。

秦非在换衣服时抽空看了一眼弹幕界面，飘过眼前的评论稀稀拉拉，不知观众们又在聊些什么他听不得的话题。他们面色铁青，大跨步走了进来，一脚将最靠近门旁边的那个玩家踹开老远。旋即那手又向前探了一些。

她眼中的红血丝越来越多, 汇聚在一起，沁成一股鲜血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咔哒。”一声，在又一次巨大的撞击力下，棺盖裂开一道缝隙。但身后，十几双眼睛正盯着他。

他有着一张灰白的脸和死人般青黑色的眼圈，蓝黑色的清制官服袖口下，一双皮肤干缩的、如同利爪般的手臂缓缓向上抬升。“喂？”他拧起眉头。

这一切都带给秦非一种微妙的不安全感。

修女点点头：“嗯，就只有这些了，要是再来一些新的老鼠，我可真是吃不消。”

观众们望着光幕，有人兴奋，有人惋惜。

“对啊，他是npc，那不就是每场直播都会出现吗？玩家有重复你们居然都看不出来？？”秦非总算明白自己那些跑掉的观众是去看什么乐子了。和秦非随身空间里的那根小钢管比起来，这根铁棍的体格简直就是它的祖爷爷。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他已经彻底发现了，这个姓秦的神秘年轻人，表面看上去温和内敛、平易近人，实际上内心却冷静而强大到了一种令人不可思议的地步。黛拉修女队大家非打即骂，稍有不如她意义的地方，她就直接把人拎去小黑屋电棍伺候。

这是一片虚无的空间，无数或大或小的荧幕悬浮在半空，每一分钟都有荧幕亮起，也有荧幕熄灭。只不过这次进副本，她被迫拉扯了一个比她还要不如的鬼火，这才不得不又当爹又当妈，一个人打两份工。

秦非定定地看着艾拉头顶, “不放任何人进来”这七个字。秦非闻言心中一跳。

“这一波绝对是剧情流主播的高光时刻啊，可以列入史册了吧！”

这当然不是什么填空题。

有几道颜色非常浅淡的红痕从窗缝处蜿蜒曲折地向前，细细长长，留有淡淡的粘液，如同雨后蜗牛爬过后留下的印痕。不要听。

萧霄完全不知秦非脑海里的念头已经跑偏到了十万八千里外。一旁，凌娜皱着眉，在某处角落蹲了下来。

系统给秦非分配了一个金手指——他们会和副本彻底融合在一起，永远无法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