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将纸条上的字读完，大约明白过来。——当然也包括弥羊自己。

另外三人都对这个提议表示同意。

第一种运气爆棚，天道宠儿，任何人和他对上都不可能赢。回想起秦非说过他也升到了A级，干脆一门心思蹲守在A级玩家的过渡空间里，想看看这家伙究竟能不能活着出来。

它的头顶长着稀疏的毛发，眼部突出，原本应该生长着嘴巴的地方却被一个分作四瓣的口器所替代，开合间不断有液体顺着身体流下。离得远，秦非也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什么，反正就见他们头顶的进度条噌噌噌往前涨，没过多久就都满格，变成了小骷髅。余阿婆闻言果然大惊失色：“什么？！”

什么黑雾，什么海底，像是一场刹那间恍惚而至的迷梦。“也不能算抢吧……”

在一派欢呼雀跃中，一声不合群的不屑嗤笑从旁传来。为了保险起见，两支队伍各分出两人，凑出一支四人小队，先一步潜入了二楼。

似乎也很期待着能够尽快看见自己出现在眼前。却从来没有触发过这个所谓的什么“畸变”。

这一切都是靠那个人。

墙壁出现裂纹，细碎的石块从天花板处坠落，砸在玩家那里的肩膀和脚边。既轻且快的脚步声在黑暗中响起，步幅的频率异于常人。

“……靠！”那。

谷梁的眼中蓦地重新燃起了光芒。

不为其他，只因为哈德赛能从猫咪的身上看到一股状似温驯、实则浑身反骨的桀骜之气。高级灵体一脸悲哀，站在原地摇着头。“菲菲——”

一座低低矮矮的小房子出现在几人身旁。午夜来临的那一刻，社区内的空气似乎都瞬间冷下去几分。弥羊垂眸，长长的睫毛遮掩住黑色瞳孔中犹疑不定的情绪：“这人有点邪门。”

他的玩家等级不高，上一场直播才刚升到C级，但他的反应速度很快，人也比较机敏，沿途遇到了几次怪物，都被他十分灵活地藏好躲开了。或许是这雪原太冷，眼前的青年不笑时，竟也被浸染上了几分疏淡的凉意。

……似乎，是个玩家。

“啊！！！！”秦非今天一整天都没有进过洗手间，王爸王妈不清楚他是在外面时上过了，还是因为害怕镜子才不敢进厕所。

他看着自己的手，沉思良久，起身慢吞吞挪去对乌蒙说了几句话。

这里明明是一片平整的地，可玩家们走出的每一步都像是在悬崖上过索道。秦非无意在这方面为难他, 大方地表示今晚用过的这些他全部可以拿走。

“FM雪山465.2即将为您带来最新的……救援播报……”秦非道：“我们今晚还想继续做保安。”

他迈步向秦非走来。

中心城中的NPC和副本里的不一样，虽然态度冷漠，可却极少有主动挑衅的。

弥羊十分担心蝴蝶的那两个傀儡会跟上来，直到走出一段路以后他才终于能够确信，那两人的确早已离开。万一一会儿垃圾站关门，那就很糟糕。那两个傀儡也正皱着眉头。

弥羊蹲在后面的草丛里，像一朵瞠目结舌的蘑菇：“……草。”

借助秦非甩掉身后的尾巴。到处都是石头。没见过的地方，那就是新地图。

气氛依旧死寂。

而右边僵尸即使不会被雪怪所拦，要想从冰湖走到峡谷那一端，再走回来，所需耗费的时间依旧不可小觑。雪山峡谷过于逼仄的地形，将玩家的生存空间挤压到最小。指引之地只能在所有地图区域全被探索完成后再出现。

玩家们喜忧参半，喜的是他们果然没有猜错，生者阵营通关任务中那五个“秘密”，果然指的就是地图上的五处分支点，忧的则是今晚注定不好过了。所以，这家伙到底都对NPC做了什么，这么拉仇恨？

秦非站在营地前歪头望着他们，等到那几人的背影越来越远，逐渐隐没在树影中时，他忽然开口：

得想办法解决掉他才行。

吕心沉默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