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不见了？”

“别过来……别过来……”虽然什么也看不见，华奇伟依旧不敢睁眼，他将四肢蜷缩起来，低声不间断地念道，“去别人那里，去别人那里……”还真的被秦非说中了。撒旦迷惑地皱起眉头。

这次直播前，他也难得一见地狠心挥霍了一次，换来了一条副本线索。

怪不得流了那么多血，恐怕手指头都要磨秃噜皮了，秦非心中涌起些许对副本boss的微妙同情。“什么呀？我不懂。有没有大佬解释一下，是这些玩家猜错了，还是那是一条假规则？”秦非向他们走近些许，诧异地挑起眉梢。

摇——晃——摇——晃——村长将秦非里里外外打量了一遍，实在没揪出什么破绽，只好面带不甘地转身走了。

然后他看见自己进入了副本世界。的确。

0号钟爱血腥、死亡、尸体与屠杀。直播大厅。

“我们可以把车窗打开，然后跳下车。”有个男人提议道。见外面久久没有反应，那只手的主人似乎焦躁了起来。“神经病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看你哪里有52岁的样子！”

头顶的白云像是被墨染了般，迅速褪成昏沉的深灰。

无人回应。

“不对吧，副本开启时系统没提过这茬呀。”那个拦他的人闻言也有点迷茫，他数了数，发现屋里的确只有27张床。

14号闻言愈加慌乱起来。秦非点点头，心思却不在镜子上，反而全放在了眼前的人身上。

秦非忽然“唔”了一声，仿佛凭空悟出了什么道理似的。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言下之意，这引得林业和凌娜同时嗤笑了一声。那东西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下子就出现在了距离秦非极近的位置，近到他几乎能够感受到她的呼吸。

望向虚空中，在另一个世界与他目光交汇的那群观众。

尖叫声已经酝酿完毕，在还没来得及冲破喉咙之前，鬼火被秦非从后面一把捏住了下巴。他侧过身，将半开的大门完全拉开。“那主播刚才……”

鬼婴点了点头，那张小脸在秦非的掌心蹭了蹭，有点像是一只丑兮兮的小动物。“过道上有好多血！”有人惊呼，“规则不是说，教堂里不能见血吗？”

仅仅只是因为，这个村庄，早在几十年前便已彻底覆灭。“这是……成了？”僵尸林业茫然又激动地低声道。“以那两个人现在的状态，没办法和我们一起完成炼尸。”

快告诉他们，他刚才只是在和他们开玩笑！

透过那双空有兰姆轮廓的眼睛，秦非能够看见一个与那孩子截然不同的、浩瀚、磅礴，而又难以捉摸的灵魂。炼尸，有着选、停、浴、择、炼等复杂的一系列讲究，若是将这一切都顺利完成，赶尸人便会得到一具完美的僵尸。

秦非正视着面前虚空中的一点，唇畔带笑，嗓音轻柔舒缓。

说完他将办公室的门锁上，带着秦非向祠堂大门的方向走去。凌娜的眼前再次闪现过昨夜的画面。神父和秦非在里世界就结下了梁子，假如那权力在神父手中，他是绝对不可能这样轻易就将积分让渡给秦非的。

林业只在F区待了三四天，自然不可能去做什么清洁工。

那些抱怨的、不满的观众们通通闭了嘴，也没有灵体继续离开。

还有什么，是能够成功打动一位母亲的？……光幕正中，黑发青年浑身浴血，却依旧平静，清秀的面庞沾染上血渍，白皙的肌肤与猩红的血产生强烈的视觉碰撞，像是坠落魔窟后受伤的天使，令人难以自持地涌起怜惜之意。

“走吧。”秦非深吸一口气，抬手按了按心脏的位置。按照19号的计划，会先有一人将5号和7号引开，其他人则趁机潜入房间，将6号杀死。虽然不需要鬼火动手，但他又兴奋又紧张，心情实在跌宕起伏。

说着萧霄压低了声线：“报名对抗本的玩家每次都很多，参与对抗本可以抵消一次原本应该进行的直播。而且在这类副本中，即使是输掉的那方阵营，也一样能安全地离开。”问题不大，只要修女不为难他，她愿意叫他爷爷都行。

——要吃的话她早吃了，不会费这么大干戈在这里和他浪费口水。

那他们岂不是要死得很惨？！女人和兰姆就像是没有觉察到屋外的异状，流畅地移动着脚步，两人的身形逐渐压低。秦非并不会感到恐惧, 加之精神免疫高得出奇, 自然也就没有得到萧霄那样糟糕的体验。

毕竟上次蝴蝶已经找到过他们在E区的住处，再让萧霄独自回去那里实在不太现实。四处都漂浮着一股潮湿的霉菌气味，浓重得要命，在并不流通的空气中直往人鼻腔里钻，令人不由得担忧起，自己的肺部是否也会同这祠堂一样，在角角落落都生出霉斑和苔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