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约在短时间内身体还有他自己的后遗症，秦非还是动不动就咳个不停。背后，烟雾散落，三个追兵再次蠢蠢欲动。秦非停下脚步。

如果不是时机不允许, 他真的好想双手合十向上帝道歉啊！孙守义道：“可那只是牌位，不是尸体。”

秦非略感遗憾。人都有从众心理，看到别人都去，自己也会忍不住蠢蠢欲动。修女说话就像猜谜语，假如真的按她所说的那样，只要虔诚就能得到积分，那现在多少也该有一两个人拿到了吧。

啧，直播间里的观众们，癖好还真不是一般的变态，秦非感慨。

他们能沉得住气。在规则世界中，遵守规则向来是生存的第一要义。

过于明亮的白其实和浓厚的黑一样，都会将人的视线遮蔽。“我们园区的设施全都是半年前才翻新过的呢。”

秦非半眯起眼, 向女鬼的头上望去。三途神色不虞，却也没说什么。小僵尸四肢僵硬地从棺材里爬出来，跌跌撞撞走回秦非身旁。

身后，黄袍鬼依旧紧追不舍。

门后世界阴气森森，普通玩家仅仅身处其中都会觉得浑身不适，可鬼婴却像是觉得很舒服，小脸上写满愉悦的神情，像小猫一样蹭了蹭秦非的脸。绑定区域没有NPC，一切手续全由玩家自主办理。

秦非身边，一个看守竟率先绷不住了。就着蜡烛的火光，秦非读起书上的内容，挑选着念了出来。规则世界直播间里的观众最喜欢的就是血腥和猎奇的画面，每当有主播出手伤人，总是能给自己带来新一波的流量。

从那几人刚才的表现来看，他们分明是带着目的进入那间厢房的。可惜秦非和一般人不太一样，不为所动地继续浏览着自己的信息面板。紧接着，它开始一下一下拍扶着秦非的背，替他顺气，好像生怕他咳坏了似的。

萧霄几乎快要哭出来了，他将眼睛闭上，不想再去看周围，闷着头，自顾自往前冲。虽然就算真说出去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可无论他怎样努力，就是无法将那箱子撼动分毫。

这很奇怪。他能看出那女人和鬼火是一边的，纯粹只是因为他见过她。

但这显然还不够。“已经被钉死了。”他道。符咒在秦非和林业手中难以发挥出完全的效用，本就不怎么达标的封印效果被减弱了大半，右侧僵尸依旧张狂，抬手对准秦非的脖颈就是一记！

他没有忘记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秦非久久未动，终于引起了萧霄的注意。“那些被蝴蝶的卵侵入的玩家，会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十分崇敬蝴蝶，就像在一个巨大的虫族洞穴中，那些子民们面对虫母时那样。”

“林业？林业？”他喊着那个与他同病相怜的玩家的名字。按理说他本应该去找服务大厅的工作人员询问，可第六感却在冥冥之中告诉他，哪里有点不太对劲。

将那张总是圣洁如天使般的英俊面庞，也由此而被晕染得犹如鬼魅。手正握在秦非脖子的位置，力道太大，直接将秦非勒出一声干呕，伴随而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呛得青年满脸通红。

就着模糊不清的月影，华奇伟看见半张脸，出现在棺盖上那条不足一指宽的裂缝中。

他们站在走廊当中，像是一环环靶子正中备受瞩目的靶心，数道警觉而充满攻击性的目光将他们团团包裹。一旁拿刀的那人闻言也惊了，直接出言回怼，“那六个棺材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厢房中抬进祭堂的，当时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可能不见了呢？”

那颗蓝色的皮球并不完全是一颗普通的皮球。燃烧着的壁灯依旧昏暗。纤长的食指嵌入眼眶，缓慢轻转。

昏沉的光线中，前方的人缓缓转过身来：那些玩家由于实力或是某种其他特质出众，早已形成了独属于自己的粉丝生态系统，就像现实世界中，那些热衷于给主播打赏的直播间观众一样，规则世界的直播间观众也会费尽心思，花钱讨好自己的主播。携卷着血肉气味的劲风迎面劈来，千钧一发之际，林业甚至已经闭上了眼睛准备等死。

不时有人尝试着和他搭话，但他一概不理，仅用微笑回应。林守英的眼睛，那就是神像的眼睛。出现在眼前的已经是那间属于他自己的卧室。

好在，熟悉的义庄大门没过多久便再次出现在道路尽头。事实上，玩家要想确认一个NPC是鬼，有且仅有一种有效论证方法：

他一路向前，抬起脚，姿态熟练地踹飞了第三只试图同他抢路的老鼠，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厌倦。百鬼夜行，不外乎如此！

他们只会在意，12号玩家想要怎样杀死污染源呢？

嗒、嗒。秦非抿唇轻笑，对工作人员说话时的语气温和得不可思议。这种感觉，说实话有点微妙。

而后，6号答应了他们，他不会一家独大。所以……

鬼火愣愣地抬头，随即便被眼前的画面深深刺激住了。他伸手指向第1个沙坑。

她身上那种带着点尊贵和傲慢的气质此刻已经荡然无存，衣裙上也满是一块块的汗渍，她斜斜倚靠在门框上，双腿不断发颤。

“艹怎么办？我好气又好急，主播如果折在这里，那可真是……”但他不可能禁止三途他们去找秦非。秦非眨眨眼，不解道：“我为什么要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