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顺势站起身来：“已经没事了。”

小秦神父的业务十分繁忙，哄完NPC后就要哄自己的观众，他并没有多余的时间看完每一条高呼“老婆”的弹幕。他不断复述着鬼火说过的话。

这是一片虚无的空间，无数或大或小的荧幕悬浮在半空，每一分钟都有荧幕亮起，也有荧幕熄灭。秦非将钢笔灌满墨水，随即开始埋头苦写。

四楼最那边的那户人家，门牌上写着401。

可没有人能够判断副本要如何进行筛选。

林业有点难以置信。神父抬手，指着秦非的鼻子：“你、你不要太过分……”

而系统播报声也将众多玩家从房中引了出来。正常人下副本，带武器的、带药品的、带各类道具的，都十分常见。十二声。

宋天有些害怕了。有人被卷入副本后，满身泥泞血污摸爬滚打，却依旧整日命悬一线。鬼火就像触电了一样，飞快把手指头缩了回来。

【5——】那个老玩家神色冷漠，言简意赅地开口：“别管。”能这样自由自在的做鬼，不比魂飞魄散要好的多吗？

“你的名字挂到新人排行榜上去了，排在……”林业叹了口气，欲言又止地看着秦非，“排在榜一。”那就好。但这依旧引起了黑袍NPC的兴趣。

深灰色的车载电话静静放置在窗边，大巴司机早已不见踪影，秦非伸手，碰了碰那个广播按钮，车里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其他玩家都不见了，秦非并不清楚他们是各自去到了不同的门内世界，还是进入了同一扇门后，被投放到了不同的位置。

“靠？”萧霄也反应过来了，“我看到的是一桌麻辣海鲜鸳鸯火锅。”刑床前，修女将信将疑地看了过来。“你要是来地再晚一些，我的伤口可能就自己愈合了。”

徐阳舒的目光在一众玩家间流转一圈，最后十分没有悬念地停留在秦非身上。玩家属性面板中有san值一项，san值在规则世界中相当于玩家的第二条命，san值掉光了，人也就疯了，甚至会彻底异化与副本融为一体。不仅可以控制人的肉体，还能影响人的精神，甚至能够缔造一个空间，令在现实中死去的人重获新生。

然后，在对方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直接出手。从副本里出来后，林业还去垃圾站找过阿姨，可仅仅一天的功夫，垃圾站里就已经换了个人。她的笑容中带着股子不怀好意的意味：“那我就来帮帮你好了。”

秦非看着撅着屁股、将自己整个人都贴在门板上，恨不得钻进猫眼里去的萧霄，实在无可奈何。不可能是用完了或者坏了。再往前走是一个开放式的水吧，上面摆了些零食饮料。

他慢慢坐下，又慢慢将身体后仰，直到整个人都陷在了柔软的床里。比起骤然慌乱起来的观众们，正身处危机中心的秦非看上去却要冷静得多。

手不能动，脚也不能动。秦非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指在桌面上打着圈，那动作看得撒旦直发慌。那木门不知何时竟又合上了，徐阳舒口中飙出一句脏话，一把握住门把手，猛然用力拉拽。

千般算计，最后落在了这一点。可惜他从小就胆子小到不行。秦非忽然道：“说起来，我们是不是很久没看见导游了？”

鬼女脸上露出温柔的神色，将怀中的孩子稳稳当当地搂住。

她们每人左右手各提着一台巨大的、正在全速运转的电锯，一步一步，向二人所在的方位径直行来。秦非的力道并不重，但出手的速度和精准度都令人不容小觑。秦非歪了歪头，凑近打量着那张符。

且不说他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去完成那任务，就算他真的狠下心来自荐枕席，又有谁会接受呢？秦非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几许，迎着来人走了过去。妈的，刚才光顾着跑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屁股蛋子都快露出来了。

“ 哦，这个吗。”秦非将那串铜铃戴在手腕上，轻描淡写地道，“这是刚才厢房里面，那个老婆婆僵尸身上的呀。”

那些火光由点连结成线，再由线连结成片，将整个村子的道路映照得亮如白昼。刀疤，绝对不可小觑。

“秦哥！”

秦非落座后抬起头，看见自己的影子被烛火放大无数倍，投映在对面灰蓝色的墙面上，像是一头随时会张嘴吃人的巨兽。这条巷子在中心城门外，一个臭气熏天的垃圾堆旁边，到处都是苍蝇蚊子，平时根本没人愿意过来。那是……

你厉害！行了吧！小时候徐阳舒在家里胡乱翻东西玩，在储藏室里找到一堆纸张泛黄的旧书，蓝色的布面封皮满是年代的痕迹，上面用毛笔写着书名。

如此明显的线索铺开在眼前，即使是那些反应迟钝的玩家，此刻也都已经明白过来了。

“烦死了烦死了，信号什么时候恢复啊？急急急急我是急急国王！”萧霄见状松了口气。为了尽可能地扮演一个懂事贴心的好儿子，秦非在吃完饭后主动揽下了洗碗的活。

要形成这般盛况，除非所有的观众都不约而同地厌倦了他的解说，在同一秒钟选择了闭嘴。按时间线推断，大约就在上午11:00~12:00中间。

因为很显然，表世界就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