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问这东西是NPC还是秦非带进副本来的其他什么玩意儿，可又怕自己问出蠢话，半晌没敢张嘴。“我是……鬼？”

他要走到头，或者走到死。骨头上面还残留着一些零星的碎肉，伤口参差不齐，像是被什么野兽啃食过一般。

他这样说着，视线却并没有落在院中任何一个人身上。秦非嘴角一抽。蝴蝶只招收操控流玩家，以及那些被他们操控的傀儡。

这可是强大到连观众都被蒙骗过去的污染，身处副本当中的玩家居然能保持清醒。

义庄中又发生了什么？本该在几十秒内就走到的另一处墙角忽然被拉伸成了无限长，秦非走啊走，走啊走，却始终走不到头。

萧霄在旁边将这一切收入眼底，不由得打了个激灵。萧霄扭头，余光瞥见这一幕，不由得愣怔住了。

秦非依言坐了下来。

E级直播大厅一片沸腾。时间飞速流逝，19点的钟声很快响起。

这个问题秦非给不了他答案。绝大多数副本中都有着指引NPC的存在，只有极少数副本，完全需要靠玩家们自己摸索。不告诉，他们说不定还能活得久一点。

“他不是真正的林正英，只不过是那扇门背后一块碎片罢了，本质上和乱葬岗里的那些尸鬼没什么分别，都是只会被原始欲望所驱动的行尸走肉。”三途将门从内反锁，向秦非解释起自己的意图：

再说只要还没发生，一切便都有可能。

像是一条毒蛇，在捕捉到猎物后肆意把玩。

他可怜巴巴地垂下眸子，长长的眼睫投落两排低落的阴影，看上去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如果是我有哪里冒犯到了您，请一定要和我直说。”

身后传来猛兽利爪抓挠房门的声音，令人脊背发麻，老人嘶哑的吼叫越过门板，在寂静无人的村落中清晰得惊人。

说话间，老人站起身来，走到另一侧窗边，抬手打开了窗户。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萧霄的心脏蓦地一紧，像是被什么人用手狠狠抓握了一把似的。

而他解救林业的这一举措显然令更多尸鬼注意到了他，源源不断的尸鬼从四面八方涌来，大有要与两人不死不休的架势。下午在祠堂时黄袍鬼对他的兴趣就异乎寻常地浓郁，当时秦非还没有将这种兴趣关联到其他鬼怪的身上。这问题问得太直白了，直白到导游都觉得有点邪门。

怪不得当时那几人根本没有多询问他人就自顾自地出发了。刚才因为14号女人而离开的观众，正在飞速涌回秦非的视角，光幕前的议论声如浪潮，层层叠叠。

不该这样的。2号与秦非比起来着实有些定力不足，刚一醒过来他就开始疯狂的挣扎，全然不顾自己的四肢被固定的死死的。为了尽快打发走这个该死的孩子，她万分不情愿地弯下腰，将耳朵凑到了他的旁边。

刀疤在距离秦非极近的位置停了下来。

她咬了咬嘴唇，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包括我也一样。”

“宝贝，你还有什么其他事吗？”秦非抬手，和蔼地摸了摸鬼婴的头。

他的发丝凌乱，身上的衣服也在不断奔跑的过程中沾满了血点与泥土，可在林业眼中，此刻的秦非无异于天神降临。先是6号和7号吵起来了，5号试图和稀泥，却被指责管得太多，不算大的休息区瞬间硝烟四起。“你在害怕什么？”

和之前一样，除了秦非以外，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忽略了徐阳舒，就连秦非过来看他时，都没有人侧目向这边望。她带他们走进一扇员工专用的小门，领着他们来到这间休息室，舒舒服服地喝起了茶。

死相还如此凄惨、如此引人注目。

眼见他就要将自己的天赋技能和盘托出，三途十分及时地伸手，狠狠扭了一把他的肉。必须尽快打发走他们！而与此同时，系统公布2号获得了4个积分。

反正参加对抗本说什么也比参加普通副本要划算，不签的才是傻子。在这样的情况下，贸然出动对于新人们来说，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醒了。”在如此高强的运动下, 秦非喉间很快涌起一股血腥气，淡淡的铁锈味在口腔中弥漫。

是萧霄。未知的前方充斥着死亡威胁，身后的安全即使只是暂时的，也依旧令人难以抗拒。

几个过去常看这场副本的观众如今成了其他人眼中的香饽饽，它们就像实时游戏解说一样，不断发表着自己的看法。片刻过后，他看了一眼义庄大门，眼神闪烁着低声道：“刚才来的时候，我听到外面的村民说话，村东的山坡……”

……他不敢、也发不出太大声音，只能嘶哑着嗓音，试图与其他棺材中的人搭话。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从队伍前方传来, 又一扇木门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