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直播间现在的观众人数基础来看，除非那些观众全都是哑巴，否则弹幕绝对不可能这么少。他还以为那些观众只是像昨夜看华奇伟那样，是被玩家死前的绝望与惊慌所吸引。传闻中，僵尸都是踮着脚跳着走的……

他问出了一句漂亮话，不知有没有赢得主的欢心，但首先赢得了修女的欢心。“我靠，这直播间什么情况？”

还是秦非的脸。

“中阶生活区内的所有工作人员都是NPC，一个玩家也没有，他们应该找不到途径去安插眼线。”

一直安安静静站在一旁的黛拉修女忽然抬起手，狠狠给了他一电棍，电得他的发梢都有些卷曲起来。“广播播报的规则第二条。”秦非神色平静，纤细的指尖在地面上划出无规律的痕迹，“本次旅行团共有18名成员，请在旅行过程中定期清点人数。若发现旅客数量增多，请忽视；若发现旅客数量减少，则为正常现象。”

“团灭？”秦非裸露在外的肌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眨眨眼，晃掉了挂在睫毛上的血珠。冰凉的手指掐上秦非的脖子，力道顺着皮肤涌入，气道被箍紧，眼眶传来生理性的热意。

秦非并不是一个全凭第六感行事的人，以他观察人时一惯的灵敏度， 若是觉得谁哪里有问题，总是可以说出具体的123来的。

“主播长得这么好看，死相一定也很美吧！”

……好在情况还没有那么糟糕。

秦非不知道时间是被拉长还是被缩短。徐宅。

又是一个老熟人。“哈哈哈哈哈哈，主播是不是有神经病啊！！”半掩着的玻璃窗外，若隐若现的人声远远传来，嘈杂而连结成片。

萧霄上前看了一眼，道：“看他这样子，的确是san值掉到临界点以下的模样。”哪怕是身为大公会高玩预备役的三途，也绝不敢在20多个同级主播面前打这样的包票。E级直播大厅的2层几乎被各路闪光的高阶灵体占满，有眼色的人早已在水泄不通的人群外围兜售起了一次性座椅和零嘴。

根据右边僵尸刚才给过的提示，秦非下意识便准备顺着楼梯向二楼走去。

……

之后怎么样，还得看他继续发挥。要遵守民风民俗。孙守义也不知是真这样想还是纯纯自我安慰，一脸忧郁地喃喃自语：“小秦一定有他的理由。”

广播声结束，整个生活区顿时沸腾一片。他用尽全力回想着：“他的口袋里放着黄色的符纸，身上还有一个布袋，脸偏向左侧，像是在看什么东西。”

或许，这场奇怪的恐怖直播能够影响人的精神？他早就已经发现，副本中这些足以令其他玩家人人自危的污染，在他面前就像是完全不存在一样。他们都还活着。

可是，这毕竟是在副本世界。他直勾勾地盯着秦非看了片刻，而后捧腹哈哈大笑。

光幕正中，秦非眨了眨眼：“我打算去找污染源。”

“算了。”萧霄觉得，再继续这样下去，秦大佬还没被抓走，他反倒可能先要变成一个精神病了。

“后果自负”四个字被横线划掉了，改为了“可前往黛拉修女处补办”。直到此时她才蓦地惊觉，自己的san值不知何时已然跌至了临界点！

他在这里从早蹲到晚，一个客户都没拉到。“……不行了，实在跑不动了。”他好像已经知道这些观众喜欢看的都是什么样的画面了……

桌上的玻璃瓶子非常多，除了各类酒水以外，果汁、气泡水、甚至各类调味品和油都应有尽有。

脚下的台阶依旧遍布青苔，潮湿而滑腻, 因为有着上次进地下室的经验，这一次秦非的速度要比上次快上不少。

镇压。青年抬手, 神色平静地按了按自己的肩膀：“它就坐在这里。”是……走到头了吗？

各种聊天信息飞速闪过。秦非某处一紧，头皮都快要炸开了，满脑子里就只有这一个念头。神父和秦非在里世界就结下了梁子，假如那权力在神父手中，他是绝对不可能这样轻易就将积分让渡给秦非的。

话题逐渐往奇怪的方向歪去。“NPC呢？这里全都是玩家吗。”

他就算想带也没法带。“老板娘，我叫王明明，家就住在后面十二幢，今年高二，学校让我们暑假做义工，我可不可以来你店里帮忙？”污染源的降临带给村民们不死不灭的新生，但这份不死似乎只是一次性的。

他虽然不知道秦非想干什么，却下意识的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秦非学着村民的动作，低垂着头，将视线维系在面前那一方小小的桌面上，脑中思绪翻涌。“现在把电话线掐断，副本还怎么继续。”刀疤咬牙切齿，脸色都扭曲起来。

还是说，整个村子都正在随着时间流逝而不断变化着？副人格在里世界甚至都不算是单独完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