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霄告诉了秦非这其中的缘由。

秦非不无遗憾地向他耸了耸肩：“真可惜，我们也是一样呢。”老板娘看上去脾气不太好, 闻言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林业不能死。这条巷子在中心城门外，一个臭气熏天的垃圾堆旁边，到处都是苍蝇蚊子，平时根本没人愿意过来。秦非垂眸，不得不开始正视起那个躲在暗处的声音。

为了保命，全部被他用来兑换成了能够提升精神免疫和延缓SAN值下降的药水。青年眉心紧蹙，面带思索的望着那张写满规则的字条，片刻后，他伸手，从林业手中拿过纸笔。

在他们进入里世界的这段时间里，表世界的休息区显然并没有人来打扫过。

他消失那么久，大家肯定都觉得他已经死透了吧。

一旁的尸鬼受到刺激，攻击速度骤然比之前快了两倍不止，伴随着一阵地动山摇般的吼叫，越来越多的尸鬼朝着这个方向冲了过来！秦非歪了歪头，与导游对视。

然而众人想象中的流血事件并未发生，下一瞬，刀疤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虽然他实际上扮演的角色应该是个魔鬼来着……“我能不能问问。”萧霄压低嗓音询问三途，“你们公会找他是打算干嘛？”

如果硬着头皮死找。

因为原本的直播画质就已经很不错了。他的手指指向的方向，11号正站在角落发懵。

他上前半步。有老玩家从随身空间中取出一些不太贵重的备用衣物之类，放在床上当做标记。也有人将被子铺开，或是把帽子放在上面。结束了。

蜂拥而至的灵体观众们就像冬季海洋中洄游的鱼群，从2楼往下看，密密麻麻的头挤满了大厅的各个角落。然后就是10号玩家——也就是萧霄。他听萧霄说了一大堆和污染、污染源有关的知识点，可知道副本结束，都完全没见到这个污染源的影子。

但好像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所有人顿时猛然松了一口气。从16号到19号，四个人，不可能不约而同地选择摆烂不去做任务。

秦非要去做什么是他自己的事。

秦非脸都绿了，这小家伙还真不愧是没良心的典范，进门之前还在和他亲亲贴贴腻味个没完，亲姐一出现，立马就把他抛到了脑后。

走廊上，20多名玩家终于回过神来。

一般玩家只要能够得上升级要用的积分，绝对会屁股着火一样冲去兑换通行证。

他们在垃圾场般的生活区内苟且度日, 眼中不见丝毫希望，如行尸走肉般等待着下一次死亡的来临。

看着瘫倒在墙壁边缘的两人，又听见鬼火这样对萧霄说话，6号瞬间一惊！明明有他这个成功案例摆放在眼前，那群村民却宁可傻站在原地被僵尸咬死都不进屋子里来，鲜血横流的惨状简直令人不忍直视。“草！草！草草草！”

她比划出一个手起刀落的姿势。那只握着他的手同样冰凉，却有着一碰便有别于尸鬼的触感。例如看守进出门送饭、或者别的什么——这牢房可能有放风时间之类的？

秦非抬眸微笑，对着镜头彼端他那素未谋面的观众朋友们打了声招呼：

大概就是游乐园鬼屋里最劣质的那种道具人偶，胆量稍微正常些的人都不会被吓到。但那种级别的道具，在F级玩家的商城中根本连影子都没有。如今他的头七已过，但由于肉体未能下葬，魂魄也无法投胎转世，灵魂和肉身只能一起被困在三途河边，如今正没日没夜地哭喊着，求他爹娘帮忙想想办法。

秦非正犹豫着是否要追上去看个究竟，一阵比之前强烈数十倍的嘈杂人声却忽然汹涌着席卷而来。无人应答。体验世界的玩家们经验不足，在恐惧的压迫下通常会选择谨慎行事，每一步都沿着规则设定好的道路行走，直至最终被规则吞噬。

“主播想干什么？我怎么又看不懂他的操作了？”“目的地已到达，请大家有序下车——”

“那我现在就起来。”“我焯，怎么又搞突然袭击？就是说我就算看够100次直播，也还是会被这种画面吓到。”

仅仅遵守规则是不够的，规则甚至不需要刻意欺骗玩家，只需要隐瞒住一些关键信息，就足以在紧要关头令玩家措手不及。

就连程松露出些许讶异的神情来。秦非眨了眨眼。每个人都如临大敌。

怎么连一秒钟的反应时间都不给人的，这个系统也太急性子了吧。那些尸体面色清白，双眼圆睁，漆黑的瞳孔只有米粒大小，眼白浑浊，血丝遍布，长长的獠牙从口腔两侧伸出。声音太轻，秦非听不分明，只觉得那吟诵漫长得不像样子，头顶的乌云来了又去，血月时隐时现，而吟诵却始终不曾停止。

镜头方向一转，秦非乖巧点头的脸放大出现在了光幕上。像一只懒洋洋的、卷着尾巴的猫咪。

即使他失去了自由，仍能够从周围的每一丝、每一缕空气中，觉察到一股善意而无害的气息。她牙关紧咬，虽然身体几乎完全不受控制，却依旧在努力地尝试着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