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的光线涌入视野，令人意外的是，义庄内的其他玩家竟都起得更早，众人三三两两聚在院子各个角落，细碎的交谈声忽远忽近地传入秦非耳际。这样比起来，这些观众喊几声“老婆”，简直就是小儿科，不痛不痒，完全无需在意。

“卧槽！”

就在秦非脑海中浮现起这个念头的同时，一直藏匿在空间里的鬼婴突然冒出一个头来。

“这就是那个外省旅行团吧。”

道长有一瞬间的恍惚。鬼火张口还想再说什么，忽然被三途猛地推开：“闭嘴吧你！”

求求你闭嘴别再说了。只是还有一点，秦非不太明白。

秦非颔首：“可以。”他忘乎所以地啃着苹果，很快便将一颗果子啃得只剩果核。

秦非心中一动。玩家们来到副本后所扮演的，就是“在可控时表现正常”的副人格。

来到这个副本后，8号抽中的角色是一个同性恋者。“都说了，你不怎么帅气。”青年咬着下唇，抛给镜中那人一个“你懂的”的眼神。下一刻，秦非睁开眼睛。

最后成功召唤出了一个不知什么鬼东西来，一边往他们背后吹冷气一边喊他们的名字。

修女不一定会信。4.你无法逃过祂的注视。

随着秦非话音落下, 直播大厅内的观众们齐齐一愣。

林守英的眼睛，那就是神像的眼睛。

虽然有点奇怪, 可这确实是秦非最真实的体验, 并且这种感受已不是第一次了，在F级体验世界的直播中，主播和观众之间是无法实现任何直接交互行为的，观众们没法发弹幕夸奖或吐槽，看到尽兴时也无法给喜欢的主播投送任何打赏。

明明秦非其实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但是，现在最紧要的已经不再是这件事。

鬼火的脸瞬时就拉拉下来了，眼神中甚至划过一丝慌乱。时间就是生命，时间就是金钱，只要能比那两人提早一步到达，他们找到可用线索的可能性就更大。“那家……”

人群瞬间震荡，秩序溃散，所有人都像是没头的苍蝇般乱了阵脚。

或许是秦非周身那种恬淡却镇定的气场太能震慑人心，7号不自觉间便被他狠狠说服了。

而且刻不容缓。随着他们前行的轨迹，那些原本就应该在这里的东西也逐渐显现出来。

秦非稳步向前方驾驶位走去，萧霄攥了攥拳头，心一横，虽然间隔着相当一段距离，但还是跟在了秦非身后。相关的规则三途姐已经和他一起分析过了，结合刚才12号玩家得分扣分的表现来看，他们的推测应该是没错的。

“好的，没问题，亲爱的儿子。”

一跳一跳，随着他向前去。他有着一张灰白的脸和死人般青黑色的眼圈，蓝黑色的清制官服袖口下，一双皮肤干缩的、如同利爪般的手臂缓缓向上抬升。既然在无意中发现了对己方有利的规则，秦非当然会好好把握。

现在正是如此。令人完全难以摆脱，不自觉地便向他靠拢过去。每个玩家都有自己的编号，这编号显然和房号相对应。

输掉对抗赛是不会死人的。他们迟早会被拖死。

刀疤正偏着头与程松低声说着什么，一边说一边抬眼打量着秦非，脸上闪过玩味的冷笑。直播大厅正中，0194号《圣婴院》副本已经由原来的边角位置被刻意挪动到了最宽敞、观影区域也最大的中心位置。

到底是什么样的技能，可以把鬼火吓成这样？粗鲁的推搡自背后传来。幼儿园是个大型建筑，又在社区最显眼的位置，不止一组玩家打过它的主意。

一旁的林业听得心惊肉跳：“秦哥，你别说那个字了……”

“村长在祠堂，你把东西送去祠堂就可以，祠堂在——”导游抬手，指了一个方向，“那里。”然而赌博有风险，副本世界瞬息万变，无论多么尖端的玩家都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能顺利通关每一场直播。

在秦非看来，这个华奇伟无疑是给自己选了一条最烂的路。

虽然街道和建筑依然老旧而破败，可好歹也算是有顶有墙壁、正正经经的房子了。可仔细去听，那声音却又消失不见了。那从未露面的太阳正在落山，暗红的光线穿透层层叠叠的阴云缝隙，像是一只只肮脏而扭曲的巨眼，注视着地面上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