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即便如此，也并不妨碍秦非在进告解厅之前，产生过要把24号丢出去喂0号的邪恶念头。从最初的只对一些方向表现出兴趣，逐渐演变为对某些过道表现出明显的厌恶。

然后是掌心，手背，以及脸颊。

有玩家不死心，一直粘在秦非旁边，一副秦非不告诉他他就不走的牛皮糖模样。探员却哑了火：“这……我哪知道啊。”

——他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据他所言，在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他空荡荡的大马路上骑车，前方不知为何却突然凭空冒出一个七窍流血的鬼脸，把他吓得够呛，一头栽进了旁边的花坛里。

秦非那没有半分前奏的假动作，显然成功地算计到了镜子里的东西。大片喷溅状的黑红色笼罩在秦非头顶上，颜色很像凝固多时后的血。

……

但在使用各种隐晦的语言包装之后，那两人也隐约透露出了一个消息：他认命地清了清嗓子，目光从纸面上一字一字扫过：“夜游湘西旅行团游客活动指南——守阴村特供版。”看那塔的外墙立面，应该是和这座教堂同属一个建筑群，只是不知道该怎样过去。

——起码明白了一部分。

“这么恐怖吗？”懵逼了的道长步速渐缓，最后呆呆站在原地，看着那抡着电锯的NPC追逐着他的队友，往另一个方向狂奔而去，直到消失不见。灵酒可是好东西，低阶灵体想买都买不起。

“有没有意向和我们合作？”秦非想了想，在“现在就回家，看看王明明的爸爸妈妈到底是不是鬼”和“去外面看看”之间摇摆不定。“艹！”

他们又不能因此而复活！他聒噪的姿态终于惹恼了对方。秦非的回答水平堪称厚脸皮教科书的表率。

他还沉浸在“自己是个没用的东西”这件悲伤的事中, 但秦大佬俨然并不打算安慰他。那些孩子，是真的凭空消失了。冷静！冷静！

近了！程松愿意接纳刀疤，那或许，也有可能接纳他？

青年神色恳切，清润的眉目中漾着坚定的光，仿佛他就是世界上最值得信赖、也最关心导游的那个人：“反正都是在村子里，要是在游玩的同时可以帮助您减轻一些工作压力，那就再好不过了。”怪不得。

秦非的视线不着痕迹地从那一地流淌的鲜血上扫过。就在鬼火抬头的瞬间，他惊愕地发现，面前那个身材佝偻、怎么看都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的14号，在他们走进屋里之后，双眼突然瞪得滚圆。

萧霄双手撑着膝盖，背倚在墙面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有人曾经说过，世界上最高明的杀人手段分为两大种类。秦非在换衣服时抽空看了一眼弹幕界面，飘过眼前的评论稀稀拉拉，不知观众们又在聊些什么他听不得的话题。立意：助人为乐是一种美德，为别人点一盏灯，同时也能照亮自己

他抬手，用手背蹭了蹭眼下的污渍，在脸上拖曳出一道猩红妖冶的血痕。

秦非原以为他会最后再被传送到任务空间去，可左等右等，依旧站在原地。

“对对，再看看吧，还挺有意思的！”良久，她抬起头来。

那就换一种方法。而秦非则在听见“阶梯”二字时，眼睛倏地亮起。

在无数观众屏息凝神的注视下，秦非忽然扭头，对着王明明的妈妈开口道：“妈妈，可以帮我开一下门吗？”周围这么黑，伸手不见五指，秦非本该什么也看不清才对，可不知为何，对面那东西的轮廓却显得格外清晰。

为什么能哄的副本里的NPC都围着他打转！

他们不是第一批来这乱葬岗的玩家，若是这关这么好过，昨天那个独自前来名叫林业的少年，今日早就回来了。

无论如何，总算是有了收获。

惨叫本身没什么奇怪的。鬼女这番话，又一次证实了他的推测。一分钟前身边还都是人，现在整片幼儿园的空地上，却只剩下了秦非一个。

它模拟出了一种萧霄在生死攸关之际才会发出的惊呼声，这声音十分写实逼真。

“目的地已到达，请大家有序下车——”

假如程松是这样的人，那他们接下去几天恐怕就不好过了。

有的人不断来回踱步，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千万不要被蝴蝶找到，不然……”她十分严肃地叮嘱。锐利的齿轮几乎擦着鬼火的身侧滑过，发几根发丝被斩落，飞舞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