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只坏掉了的座钟摆锤，节奏规律得有种说不出的诡异。秦非不由得轻叹一口气。此时此刻，他并没有额外分神去想镜头背后，那正被他时刻牵动着心神的万千观众们。

在中心城的公会排行榜上，黑羽一直稳坐龙头。秦非使劲压住自己意图上翘的嘴角：“没有，你说得很好，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神父的意见。”

秦非正想着这件事，紧接着，系统提示又响了起来。“请进。”他依旧闲适地坐在床边，甚至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袍。

从刚才三途说起这件事时，秦非就一直在想。休息区似乎是表里世界翻转时固定的传送点，无论翻转开始时玩家们身处何处, 翻转结束时，都一定会出现在休息区的走廊里。

而直播中的众人也的确没有令观众们失望。

两人肩并着肩，正在交头接耳，前方不远处是程松，和另一个秦非没有见过的人说着话。可能在这个区域或这个时间节点是正确的，等到下一个时间点，反倒变成了致命的反向指导。从萧霄在调度中心按下按钮的那一刻起，秦非与萧霄的身周便涌起了熟悉的白雾。

……

14号死时走廊响起过系统播报，因此玩家们可以准确预估她的死亡时间。秦非低头，看见了自己绷得笔直的脚背。

秦非觉得，自己能够在一众主播中脱颖而出，成为升级速度最快的新人王，一定是源于他“友善”的直播风格。她已经一点也不觉得面前的人赏心悦目了，那张漂亮纯善的面孔，如今却怎么看怎么可恶。秦非话音落，周遭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秦非狠狠闭了闭眼。“呸呸呸，不要说不吉利的话！”说话的正是那个之前在教堂里试图号召大家的西装中年人。

这话说的有些没头没尾，但秦非却瞬间领会了。在坠落到地面之前，秦非心中有且仅有一个念头：“哎呀。”

僵尸们长长的獠牙裸露在嘴边，尖锐的指甲即使被雾气遮掩都难掩其杀伤力，毫无疑问，假如被抓住，下场一定十分凄惨。凌娜摇摇头，指了指身后。

6号想破头也想不明白，事情到底是如何进展到这一步的。

柜台内。

他没有明说，但秦非听懂了他的意思。

安安老师道：“我先回办公室了，你们自己随便逛吧。”手指敲击锈迹斑斑的铁门，发出沉重的闷响，打断了屋内四人的谈话。虽然幅度非常小，但也足够令秦非身心舒畅。

说到底他只不过是拒绝了撒旦刚才的提议，以及叙述了一些事实而已。后排狭窄的座位挤不下两条长腿，秦非将腿屈起，身体向后倚靠，仿佛在自己家客厅的沙发上一样闲散，他弯了弯唇角，温和的脸上勾勒出一丝微不可查的恶意：“动动你的小脑筋想一想，想知道车往哪里开，最快的方法是什么？”薛惊奇清了清嗓子，露出一个极具安抚性的和善微笑。

“进。”秦非对着门那头道。兰姆的哥哥姐姐们这样念叨着，转身走了，完全没有要等他一下的意思。

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不动声色地带着四人转了个方向，压低声音道：“这里人太多，我们去别的地方说。”他的个子不算太高，也不怎么爱运动，比起打篮球更喜欢看书和玩游戏，期末的一千米体测总是擦着及格线险险而过。

程松思忖片刻，提议道：“我们先躺回棺材里去。”管理中心是一座单层的盒形建筑，占地面积不大，可令人意外的是，这里的人竟然非常多。已经有玩家按捺不住急切的心情，催促着问道。

你无法逃过祂的注视。

秦非将它们挖起来时，它们会眨眼，就像猫逗弄着两只难得一见的老鼠一般，只想玩个尽兴。

“这是对神的不尊敬。”神父有些恼怒。众人心思各异，但，神色最为紧张的明显还是14号玩家。

有人按兵不动，静静观察着情况，也有人已经伸手，抓向银杯或是刀叉。

神父神经质地重复着这些话。

而且，即使白不走双，秦非也同样不能一个人回到义庄。

……

不过这些现在都不是最重要的。

直到那巨大的、用竹藤编织的扫把头散落一地，女人这才气喘吁吁地停手。秦非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嘲弄的笑。“可是……”萧霄后背紧贴在窗旁的墙壁上，用余光扫视着楼下的包围圈。

它被前面三栋排列整齐的楼栋遮挡着，平日鲜少有人出入，大门连锁都不上，被E区工作人员当做闲置的杂物间使用。身侧，一个正在咬三明治的玩家突然惊呼道：“我的san值恢复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