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还有问题吗？”不过短短几步路，萧霄的san值已经从68降低到了62。无论是礼堂中那副突兀出现的挂画，还是夜晚村道两旁那铺天盖地的、几乎要将人的视野淹没的石像，都在明晃晃地、十分刻意地吸引着玩家们的视线。

女鬼的语气乍一听很可怕，但不知是不是因为生前做幼师太久了, 在秦非听来，总觉得那抑扬顿挫的腔调有种在讲故事吓唬小朋友的感觉。对面人多势众，他根本没有和他们抗衡的本钱。

“之前三年中，发生过两次大规模的犯人暴乱，最后都是血修女处理好的。”秦非扔东西很有准头，厚重的靠背和把手重重砸在僵尸的背上，将起跳到一半的僵尸直接砸了个踉跄，屁股朝天头朝地地杵在地上，长长的獠牙直接嵌进泥土中，拔都拔不动。“哦？”秦非果然来了兴趣，四人很快回到不远处那扇开着的门前。

“主播的眼睛真漂亮，好像戴了美瞳一样。”坐得离王顺最近的那两人开始止不住地干呕，剧烈的呕吐声伴随着垃圾的臭味，所有人胃里都翻江倒海。见其他人在休息区内大肆破坏，几人看上去十分不解。

剩下的则很明显了。青年眼底闪过一抹晦暗莫名的光。

又或许是不远处的青年双眸中的光亮太过摄人。“我是一名……”秦非吞下不合时宜的“唯物主义者”五个字，目光从光幕中那长得不像话的一行行职业介绍上掠过，径直落在最后一句上，“基层社区工作人员。”

她不知道哪里才是重点，干脆从最开始的时候一点点叙述起来。手起刀落。

他仔细打量着宋天眼底的神态，却越看越觉得他的迷茫不似作伪。楼外，那场对于村民们的围猎屠杀还在继续。她挥舞着手臂高声咆哮道。

这便是村民们每年向林守英献祭的原因。“目的地已到达，请大家有序下车——”“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那些翻窗的人也一样。即使他们先前没有发现那些小手，可窗外黑雾弥散，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外面危机四伏。

如今人群中喧嚷一片，全是在讨论这件事的。可这人不管是装的还是真的，如今都什么也问不出来。

她刚才盯着他们看的模样——眼睛黑黢黢的，瞳孔多眼白少，眼底里一点情绪也没有，嘴角却翘得老高。

“呸呸呸，不要说不吉利的话！”然后就是10号玩家——也就是萧霄。与此类似的画面正在游廊的各个角落上演。

迷宫里太黑了，仅凭秦非手上那微弱的光线，并不足以完全照亮对方的模样，但依旧不难看出，那人的确就是萧霄。“主播是跑不动开始摆烂了吗？快跑啊急死我了！！”

0号面色神秘，从齿缝中挤出窸窸窣窣的怪诞笑声：“你真的害怕吗？还是觉得享受？”

而第六条中那句‘后果自负’的‘后果’。

刀疤脸色难看，现在就算是有人用枪抵着他的头他也不会再愿意下车，可留在车里无疑就意味着向秦非低头。万一那些玩家怒了，把他们像4号一样锁在卧室里，那该怎么办才好？

萧霄的脸都黑了，不就是一个女鬼，他见得多了去了，有那么可怕吗？他不敢、也发不出太大声音，只能嘶哑着嗓音，试图与其他棺材中的人搭话。秦非摇摇头。

直播画面中, 一身睡衣的青年正站在血肉横流的客厅边缘。

秦非点了点头，俯身钻入门内。为了保证两人始终同行不分开，孙守义在前, 徐阳舒在后，两人左手握着左手、右手握着右手，像幼儿园小朋友玩开火车那样站作了一列。眼看就快到12点，秦非没时间去做尝试，他不再耽搁，将骨笛放在口袋里，抱着鬼婴向家的方向走去。

眼下这个情况，显然不适合独自向副本深处继续探索，凌娜只能尽力保持冷静，警惕地往回走去。

秦非半跪在地。

哪怕对方是个骨瘦如柴的老家伙也是一样。说完，她大手一挥：“快点过来，把那个恶心的人留下的肮脏的痕迹全都清洗掉，不要让他玷污了我们神圣的教堂！”放眼望去，空气中全飘满了“老婆”、“嘶哈”、“脱衣服”。

倘若是因为别的什么也就罢了。林业还想再问，但是老板娘已经不想说了，将几人往店外面轰：“你们该走了，我要关店了。”木质门扇缓缓闭合，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刚才他还在想，可惜谈永死了，刀疤也没有跟来。

他赶忙捂住嘴。

鬼火不知道萧霄的精神免疫有多高，但，从萧霄在这个副本中的表现来看，鬼火对他实在无法报以什么太大的希望。“你走开。”秦非上前将鬼火挤开，言简意赅。

那卑微却坚韧、直到死到临头依旧永不放弃抵抗的弱小生物。萧霄曾一度以为，在这个没有法度的世界中，人人自危是所有人生存的常态。比起正在全力绞杀玩家的567号三人，以及有着强大的公会背景做支持的鬼火和三途两人来说，优势本不至于高到如此程度。

“五个月前、四个月前、三个月前……”萧霄皱眉记着数。为什么他们都不相信呢？

青年脸上带着清澈柔和的笑容，仰起脸, 一脸坦然地望向三途：“我真的没有说谎, 是他先来袭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