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们来到副本后所扮演的，就是“在可控时表现正常”的副人格。“……你是一位城市上班族，快节奏的生活令你感到疲惫与厌倦。在一次假期中，某个人迹罕至却风景优美的湘西村庄引起了你的兴趣。”此时此刻, 他正半跪在迷宫的墙壁边。

听到秦非是去做志愿者了，王明明的爸爸妈妈用一模一样的速度点了点头。

只有尸体才能留在厢房。画面中，鸟嘴医生大步流星地走向0号囚室，与站在走廊前端的秦非擦身而过。鬼火那种人，一旦认真和他吵起来，会是最难缠的那种。

一旦玩起来，就算尸体真的出现了，只要他们几个玩家视而不见，“和平友好”地将尸体视做他们其中原本就有的一份子，就可以一直将游戏持续下去。当平头说完红方任务是抓鬼后，表情却立即便做了惊愕。不知是什么缘故，在刚才的玩家们眼中，这个僵尸逼真得不像话，令人一眼便魂飞魄散。

挑起一个新的话题。他向秦非投去求助的目光。

秦非语气淡淡，萧霄却听得一愣一愣。他秦哥混身看起来哪点像是和老字沾边啊。鬼婴依旧无忧无虑地看着戏，一颗大大的脑袋一点一点。

她在房间里翻找了那么久，难道什么东西都没有找出来吗？重点，大概就是“顶着王明明的脸”。虽然那个魔鬼撒旦存在感不高，但也的的确确曾在直播镜头中出现过。

他想起鬼婴在乱葬岗的那天晚上。

虽然和华奇伟曾经形容过的并不完全一样，但，秦非很快反应过来。说着秦非已经将小刀嵌到了壁灯后面，正在用力往下压。

“你别走啊，我还有疑议。”

肯定是那个家伙搞的鬼。

“别这么急性子好吗？主播没有猜错，那条规则也不是假规则——反正我不剧透，你们自己等着看吧……”那粗犷的、带有力量感的、像是能够浸透石质墙壁沁到墙面另一层去似的字样，光是看着便让人觉得骨缝发冷。空气中，那种血腥与潮湿的霉菌交融的气味不断涌入鼻端。

只是，三途不明白，为什么秦非要主动跑来和她说这些。林业好奇道：“谁？”秦非大脑清醒，十分缓慢地眨了眨眼。他保持着身体不动，想要通过转动眼珠查看到身后那东西的模样。

秦非：“嗯。”什么情况？

“我不会死。”

但观众们却并不知道这一点。8号转而改变了策略，他选择用这个技能来向6号投诚。果然，副本是不会对玩家们如此仁慈的。

秦非不跑当然是有原因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主播捂着胸口的样子就像是被非礼了一样。”秦非回到了他踏出迷宫出口后进入的那个纯白空间。所有人都知道那人是你杀的，可他们找不到证据，也无法拿你怎么样。

只要他想，这整个空间中所有的一切，一个原子、分子、粒子，都可以是他的眼睛。

都是在逃命，怎么大家差的这么多啊？？他像是在演恐怖片，对方却像在演偶像剧。王明明的爸爸妈妈一个收拾一个打扫，很快将一地碎片捡得干干净净。

“哦，我尊敬的神父、敬爱的主。”

“啊啊啊啊救命救命，主播突然直视镜头的样子真好迷人啊！”附在尸体上，他们就是活尸。

就好像游戏人物被强制锁定成了待机状态似的。他把告解厅的钥匙塞进秦非手里，然后转身向他的座位地下钻。

“诶。”

因此秦非什么也没说, 若无其事地带着鬼婴, 和几人一起踏上了回程的路。这个副本的环境与秦非前次经历的截然不同。鬼女看向秦非的眼神非常陌生，看着像是第一次见。

“请进。”他依旧闲适地坐在床边，甚至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袍。光幕那头的观众们直接看乐了。它将直播间随手切换到其它几个主播的视角，随意瞟了两眼，又切回来。

还吃什么送别宴，断头饭还差不多吧。

秦非望了他们一眼，没再多说什么，朝身旁的萧霄挥了挥手：“回吧。”

青年唇线紧绷，琥珀色的瞳孔中没有什么情绪，令人全然琢磨不透他正在想些什么。大脑中某根神经如同过电般轻微弹跳了一下，秦非在思想意识还没有完全扭转过来之前，身体已经抢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他盯着墙壁，脑海中蓦然涌现起进迷宫前看见的第三条规则来。其他玩家也都看着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