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沉浸在“自己是个没用的东西”这件悲伤的事中, 但秦大佬俨然并不打算安慰他。只有徐阳舒仍旧一头雾水。直播大厅中，看得正起劲的观众们又爆发出一阵喝倒彩的声音。

关山难越。“坐。”老人开口，低沉沙哑的余音在屋内回荡。……

他再也顾不上打滑的地面，踉踉跄跄径直向前，几乎一路小跑起来。“快去找柳树。”直播大厅中喧嚷声四起。

有人用铁链将他的手脚、腰、胸、腹、头全部固定在了床板上，如今他整个人就像是和床合二为一了一样，丝毫无法动弹。

“艹，这也太牛逼了。”萧霄听的目瞪口呆。

鬼火犹豫了一秒钟，光速妥协：“红方，我们都是红方。”

D.血腥玛丽虽然没有足量的样本作为事实依据，但，秦非觉得，这番猜测与真相应该所差无几。

“就这样？”秦非狐疑的目光在他脸上流转，像是一把小刀子似的，刺得人心口发紧。

符纸揭开的瞬间，鬼婴对秦非的好感度当即便从1%蓦地暴涨到了40%。秦非不动声色地顺着导引牌所指的方向，及时调整了前进路线，没多久就带着大家走到了活动中心门口。……虽然他确实是这么个意思。

以前的那些主播死得都太快了，快到观众们甚至都没能留意到，他们是在被镜子照到后才触发了死亡flag。秦非隐约觉得，自己似乎摸到了某种的思路，这思路距离正确答案已经很近了。

有的人不断来回踱步，像是在找什么东西；这是一片虚无的空间，无数或大或小的荧幕悬浮在半空，每一分钟都有荧幕亮起，也有荧幕熄灭。“主播肯定能通关，那个修女刚才屁颠屁颠地帮他去修告解厅了，他现在只要拿着这本册子出去，直接就是21分啊。”

说完这些话，秦非停了下来。婴儿模糊一片的脸上贴着一张明黄色的符纸，上面用红色朱砂写着什么东西，鬼画符似的，秦非完全看不懂。可是秦非进了那个黑暗空间，脱离了系统的管辖。

他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在中国传统的鬼故事体系中，当背后有人触碰或是喊你时，“回头”大概是最快自找死路的应对方式。

既然一切不符合天主教教义的事都在忏悔之列，那NPC犯下的罪，一样可以成为他捏在手中的把柄。直到他作出最终选择之前，他都会是安全的。

当萧霄抬起头，看到秦非那双琥珀色眸中沉静如水般平静温和的神态时，竟然真的感受到了一种鼓舞。刀疤脸色难看，现在就算是有人用枪抵着他的头他也不会再愿意下车，可留在车里无疑就意味着向秦非低头。鬼女的手腕蹲时鲜血淋漓，皮肉撕裂的伤口包裹着白森森的断骨，看上去十分瘆人。

三途在旁边不忍直视地扭过脸。“徐阳舒？”萧霄一愣。三途脚步一滞，她猛地伸手从口袋中取出吊坠。

顿了顿，他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我在和徐阳舒说话。”虽然大家都知道系统不可能会这么好心，等到真的进入副本后，玩家必定还是会受到一大堆规则的制约，被强行推着往前走。鬼火摸了摸鼻尖：“这个……其实我已经告解完了，在等着积分到账呢。”

这副本里的怪物怎么长得一个比一个参差啊嗷嗷！！！孙守义站在凌娜与萧霄身侧，和林业一起静静望着秦非，似是等他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新道具吗？还是润滑油？我怎么不知道E级商城里还有这种偏门的道具卖啊……”青年清亮的棕褐色眸子正直视着萧霄的眼睛，那目光简直可以用“温情脉脉”来形容，萧霄不仅没看出秦非正在分神看光幕，甚至觉得眼前的青年是他长这么大见过最会尊重人的人，随便听他说几句话都听得这么认真。这绝非是某种预测或联想，而是秦非切切实实可以确定的，就像他早就已经知道了那人究竟长成什么模样。

所以他什么也没说，又抽了一张纸，用两根指头捻着，认认真真擦拭着面前被陈年油污浸染得发黄的桌子。萧霄有点懵，紧跟在秦非身后，行色匆忙间，他望着秦非的背影，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第19章 夜游守阴村17但据林业所知, 已经到处都是正在讨论这件事的人。

即使只是E级世界的污染源，也是从来没有灵体见过的新奇场面！

对面几人先是愣在了原地, 等到细品过秦非的话以后，不由得后背生寒。焦虑与紧张使他的语气不自觉带上了一点哭腔。

一旁三人的眼睛倏地睁大了, 尤其是萧霄。

起码现在没有。

前方不远处，徐阳舒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回荡在空气中。“其实，每天晚上24点钟声响的时候，地下室的入口就会在教堂的各个位置出现。”那种体验，就好像有四个大汉摁着他的肩膀把他压在地上，而他的面前正坐着一个人，那人伸出脚来，让他用舌头舔他的鞋面。

他说这些话时没有看向会议桌旁的秦非和，并未认出，这个正在听他们闲谈的三途的朋友，就是他口中“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你终于来了。”众玩家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便见那二人的指缝间满是泥土，身侧的土地上则布满弯弯道道，不知是些什么鬼画符。

很可能对玩家们破解副本秘密有所帮助。所有灵体都在那一瞬间下意识地疯狂call起弹幕。

“怎么办？”萧霄比划着问道。“修女回答了‘是’，这就说明，若是我们将这一场直播中，包括玩家和NPC在内的24名圣婴看作一个整体，那么这个整体，将至少有一个人必定能够存活到最后。”

玩家们在这里所受到的待遇，和那些囚牢中的囚徒们，本质上并没有任何区别。萧霄好像忽然明白了徐阳舒打的是什么主意：“知道那里闹鬼还不告诉我们，你是巴不得我们死在你家，再也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