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静待着他的，便是三条通往不同方向的路。

林业努力维持着身形，混迹在前行的队伍中。秦非清楚地认识到，污染源与系统之间，绝非简单的合作关系。

事到如今，弥羊倒是越发相信了秦非所说的，“没有我，你也离不开这栋楼”的说法。现在秦非名下的积分，已经达到了十分惊人的112，448分。

“请问有没有人——”

玩家们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对面男人半边身形隐没在黑暗中，空气中灰黑色的颗粒不断缠绕成藤蔓，从祂黑色衣袍的边缘扭曲着向上攀升，然后又消散, 重新回归于黑暗。秦非一目十行，阅读速度快得惊人。

——毕竟和凶神恶煞的老虎比起来，猫咪看上去是那么优雅又无害。

最后停留在如熊熊燃烧的烈火一般滔天的愤怒上！

在副本中，与众不同所代表的，可能是危险，也可能是机遇。但，无论他们怎样努力，却始终无法真正抵达目的地。

副本中不止他和小秦两个A级玩家，他们能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没道理别人就看不出来。秦非的脚步不停, 前行的速度很快, 并且越来越快, 到最后，开膛手杰克不得不一路小跑, 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不能在雪山中呼唤彼此的名字。”菲菲公主把自己逗笑了，观众们却看得一愣一愣。一言不发。

孔思明姿态僵硬地抬起头来：“你们……是谁？”秦非轻轻舒出一口气：“我们在游戏房里的时候，怕是一直都被这艘船上的‘人类’盯着呢。”

应或鼻吸粗重。污染源？这段话中的前半段是正确的。

这是……早上跑掉的那个老头？副本探索度，究竟是什么东西？

而陷入危机又不自知、随时可能遭受死亡威胁的玩家, 则是瞩目中的瞩目，万众关注的焦点。獾难以置信地加大力道，依旧无济于事。“留下来，留在湖底，留在雪山中。”

他们一队人冒着危险，小心翼翼地接近密林。休息的钟声在用餐结束后很快响起。

站在湖中心的玩家们甚至感觉到脚下激起了一片震荡，冰层的颜色迅速变淡，那是因为冰面下的灰蛾全部游向了另一方。

又是1500积分被从账户中划去。

“他们是早就知道这件事吗？你告诉他们都不告诉我？！”

他扭头看了一眼老头，眉梢眼角都是掩饰不住的嫌弃。秦非居高临下地望着孔思明，神情晦暗不明。大约已经是一场普通D级直播的30~50倍了。

这是个人展示赛的预选赛，副本内的高阶玩家就像萝卜白菜一样多。这服务态度，比秦非曾经在景区里见到过的那些工作人员好了不知多少。这到底是为什么？

想到菲菲之前在14号鬼楼里，三言两语就耸得他不得不甘当开路先锋的英勇事迹，弥羊很难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很难想象在副本中竟然还会有这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菩萨存在。石头剪刀布，是大家各自在桌前坐好后，他直接伸出手说的。

乌蒙以为自己眼花了。“轰隆——轰隆！”而杰克抉择的答案就是，比起得罪蝴蝶和丢脸，他更不想得罪小秦。

虽然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但秦非有自知之明。“这不是守阴村里那个看门的僵尸吗？”

观众在哪里？木屋另一边，弥羊拿着孔思明的手机拍摄下新的雪山地图，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地图从墙壁上揭下。鬼火问：“那个鬼彻底消失前，有没有跟你说什么话？”

随着夜色愈深, 来自密林的污染也越来越深重。应或和乌蒙心有余悸地钻进大帐篷里，秦非回到四人小帐篷，帐篷中空空荡荡。

垃圾站只开半个小时，现在时间已经快到，他们也的确该离开了。他摊开掌心，将一张纸片呈到餐桌中心。而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暴躁猪掀起眼皮，认真打量了秦非一眼。

远在中心城另一角的黑羽公会中，高层休息室里，玩家们同样三三两两聚集着，话题无一不是围绕着展示赛。是除了大逃杀以外，所有副本机制中最最糟糕的一种。

林业长得瘦瘦小小，一看就是未成年的模样，因此副本中很多玩家，尤其是低阶玩家，都不太拿他当回事。“你看吧，他肯定是要乌蒙背他下去。”秦非断言道。

登山指南上那些语焉不详的规则，在这三天里已经被玩家们解析得差不多了。仿佛昨夜的梦魇复刻。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