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画面中的祠堂已经整个乱作一片。

他很爱面子，也很爱展示自己。自从进入副本世界后，萧霄曾经在现实中用了整整20年才建立起来的、充满友善和秩序的世界观，便迅速崩塌，化作齑粉。细胳膊细腿的，看上去摔一跤就能跌断骨头。

秦非静静地盯着天花板出神。什么也没有发生。见萧霄一脸抓心挠肺的模样，秦非终于正了神色。

“那个人也是猎头，认识程松，刚才我俩和程松一起进了E区，被他看见了，上来就呛。”那纤长如羽翼般的睫毛抬起，他漂亮的琥珀色瞳孔温柔地注视着她。逃不掉了吧……

可是地板上的血痕就像连贯的车辙，旁边完全没有手印。

徐家祖宅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五人动身，边聊边向义庄的方向走去。温和与危险。但，除却有两个正处在昏迷中的以外，其他每个囚犯都拥有着一双和0号一样，充斥着狂热的、极度危险的眼睛。

萧霄深深地自闭了。这对没事就爱肢解人的恐怖夫妻，在惩罚本中虽然并不常出现，可知名度却非常之大。他还想再问点什么，可还没等他张口，跟在几人后面的林业忽然挤上前来。

无论在中方还是西方的传统中，镜面正对床铺，都不会是什么好的意向。“无论如何，圣子都必将降临。”

他实在看不出那个只会笑的小白脸有什么特别之处，可事实就摆在他的眼前。

他们会不会因此而看不惯自己，在之后的十几天里不愿带着他、甚至是给他使绊子？尖锐刺耳的电流声骤然响起，大巴顶端的广播喇叭中断断续续传出了人声。

还真有事要让他办？直播进行到如今这个节点，新老玩家的区分已经十分明显，玩家们十分自觉地将队伍划分为了两半，老玩家神色镇定地走在前方，新人们则面露警惕，不远不近地跟在老玩家身后。

导游不在大巴车里固然令人失望，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萧霄的脸都黑了，不就是一个女鬼，他见得多了去了，有那么可怕吗？王明明的妈妈：“还跟我们问好。”随着秦非的手掌落下，萧霄的双眼蓦地瞪大。

但。“闭嘴！”他旁边那人被他的叫嚷声吵到，扭头怒目而视。说着萧霄压低了声线：“报名对抗本的玩家每次都很多，参与对抗本可以抵消一次原本应该进行的直播。而且在这类副本中，即使是输掉的那方阵营，也一样能安全地离开。”

医生点了点头。秦非不解地眨眨眼睛。

“我们应该规划一下，分组在教堂内部找找线索。”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到布告台下，率先发起了号施令。变得更容易说服。

他刚刚才从一场死亡危机中抽离，但他并没有表露出半分紧张。他猛地深呼吸，在这个变了样的祠堂脚下着火般夺路狂奔。

三途：“……”高阶灵体几乎都能够猜到之后的发展会是怎样的了。

“成交。”这副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想着，自己既然已经来了，一时半会儿又还跑不掉，那总得去做点什么。

青年面色沉静，优雅抬手，狠狠甩了右边僵尸一个大比兜！

他赶忙扭头，急匆匆地走了。“？？？”那些玩家由于实力或是某种其他特质出众，早已形成了独属于自己的粉丝生态系统，就像现实世界中，那些热衷于给主播打赏的直播间观众一样，规则世界的直播间观众也会费尽心思，花钱讨好自己的主播。

副本结束了，萧霄脸上那种像是被圈养的小猪一样呆呆傻傻的神色终于散去：“你终于出来了！”撒旦：？？？

细细密密喷洒在秦非的皮肤上。不出意外的话，起码在副本快要结束、比分出现凝滞之前，是不会有玩家铤而走险，再去早餐铺扑碰运气了。

他的左手本该牵着凌娜的手，但从不久前开始，他就再也感觉不到凌娜的存在了。专门用来制约那些在规则世界中触碰了各种红线的主播。除此以外，刀疤和两名新人女玩家也站了出来。

萧霄实在有些怀疑。秦非却像是完全没有觉察到碗里的异状，神色淡然地舀了一瓢食物塞进嘴里。

直到夜晚的钟声敲响7次，秦非依旧没能彻底搞明白撒旦抽了什么疯。刀疤沉默片刻，依言上前。他笑了笑，看起来和善又友好，再一次说出了那句经典台词：“毕竟，来都来了——当然，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弹幕界面就像是和他失联了一样。“应该和他的天赋技能有关系吧。”一个修女走在前面，两个修女走在后面。

“主将在每时每刻为圣婴们的言行举止打分，率先攒够二十四分的候选者，将会获得受洗的资格，成为新一任的圣子。”青年手指用力，伴随着“咔嗒”一声轻响，大锁应声而开。

那二十四名抬棺人围拢上来，对着黑布背后的棺材吟诵着什么。

其他那些意义不明的规则暂且不论，起码有一条是明确的：秦非落座后抬起头，看见自己的影子被烛火放大无数倍，投映在对面灰蓝色的墙面上，像是一头随时会张嘴吃人的巨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