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生前就沾染上了满身尸气，死后又怨气横生。

或许因为这是整本书的核心主题，一直言简意赅的书册还为这个术法配上了一个背景小故事。他虽然才进规则世界没多久，但好歹也在中心城里混了一个月，弥羊这个名字，高低还是听过几耳朵。

秦非落座后抬起头，看见自己的影子被烛火放大无数倍，投映在对面灰蓝色的墙面上，像是一头随时会张嘴吃人的巨兽。要不怎么说E级主播就是比F级主播有本事。“当然，我不是对这件事有意见，只要能让鬼女小姐安心，要我们怎么做都可以。”青年轻轻柔柔地开口，整个人像是一片随风飘飞的羽毛，好像下一秒就会碎掉。

反而很有可能，会成为需要三途和鬼火来“控制”的其中一员。镜子下落时是正面朝地，背面是灰黑色的磨砂塑料，照不到任何人影，因此秦非现在十分安全。

这是他最后的，也是唯一能说出的劝告了。场面乱作一团。

读完全部内容，孙守义将指南递给自己身边最近的一位玩家，让大家传阅。秦非与萧霄一前一后踏着向下的台阶，穿行在黑暗中。老头木讷地摇了摇头。

秦非终于彻底明白这场无妄之灾的来由。

他自知这一波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一张脸涨得通红，试图做最后的努力去劝服玩家们：“我没骗你们，那家里真的有鬼！”耳畔被自己剧烈的心跳所牢牢占据，那不间断的咚咚声，就像一个人迈着有节奏的脚步，由远及近向这边走来。

秦非觉得自己像是变成了一架可移动摄像机，视野随着兰姆不断变化着。

没有表情的脸连颤抖都未曾颤抖一下，仿佛没有痛觉一般。导游、阴山村、旅社。

就在这眨眼间的功夫，秦非眼前的画面已骤然转变。

萧霄见状一愣：“你要去参加对抗赛？”

R级对抗赛的流量大，吸引了许多此前从未观看过秦非直播的新观众, 这些轻视的言论便都是新观众发出的。玩家中有两人面露恍惚之色，伸出手，像是失去自主意识般向餐桌上的食物靠拢。紧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青年忽然反手从背后掏出来一个什么东西来。

而且这规则毕竟是在休息区内发现的。墙壁和地面都开始发生剧烈的震颤，壁柜里的医疗器械叮叮咚咚地落在地上。根据医生笔记里的记录，16到23号是兰姆来到教堂后，受地牢中那些囚徒影响而衍生出的人格。

“尸体！”然而，没过多久，秦非便觉察到了不对劲。接着爆发出剧烈的干呕。

青年的皮肤很白，挺直的鼻梁形状姣好，鼻尖翘起的弧度也十分完美，唇瓣不厚不薄，轻轻抿起时能够清楚地看见唇珠，泛着春日樱花般的色泽。鬼火：“嗯嗯嗯嗯嗯你真是个好人啊！”

秦非抬眸，静静打量着对面人的神情。

只是不知道那个神秘的“祂”，到底是什么时候在他身上留下的标记。他的方向感向来极佳，并且，由于夸张的记忆力，他几乎可以用脚步丈量每一寸地面，继而在脑海中整理出一幅逐渐清晰的平面图来。双马尾难以置信地问道：“然后呢？”

副本人数众多的好处，在这个时候便显现了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除了秦非以外，都在F区待过。但这扇侧门，无论三途还是萧霄，却都没有丝毫印象。

他深深凝视着对方，做出一副十足为对方操心的热心人模样：“恕我直言，你们这样的行为是十分危险的，我们需要时刻维持身心的纯洁，以表达我们对主的尊敬。”不可能是因为他在副本中扮演的隐藏身份。

他百分百确信，系统绝对没有问过他需不需要隐藏信息。

“艹！”在一众玩家紧张的注视下，导游在屋内环视一周，视线最终落在秦非身上。

新人榜单上的信息，亚莉安直接在员工后台通过内部手段帮秦非隐藏了。“对呀, 看一分钟就要喷出十句话，你先闭上你的嘴吧！”

甚至可能超越他们之前通关过的所有副本的累积。“嗨呀，不要尴尬，大家都是熟人。”秦非笑眯眯道。

“鬼女好可怜，0039号副本上线三年她才第一次露面，头回出镜就是一张被气到绿的脸哈哈哈哈哈。”反正，就算现在不说，以后也肯定是要说的。

她还能好好地说话，这说明她的伤势还没有严重到致命的程度。对着越跑越近、正惊讶地看着他们的萧霄，鬼火这样声嘶力竭地喊着。

只要他们不离开这儿，san值就会永无止境地下落。

前方光幕中，早餐铺前的玩家们已经各自散开了，林业三人重新回到炒肝店里。鬼女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错。”

孙守义：“……”

那么，真正的答案，究竟会是哪一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