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出口在祂看不见的地方。

秦非没有回答，萧霄反而因此来了劲：“大佬别谦虚，我醒来的时候车上就只有你已经睁了眼，你的精神免疫一定很高吧？进过几次直播了？”

而鬼女就那样不紧不慢地追在两人身后，时不时抽个冷子上前攻击一波。这老头怕是在他刚一开口说话时，就已经听出了他的声音，眼下正在试图装死呢。

秦非望着他的头顶，和刚才见到时一样，那上面的提示条依旧清晰。

可是这个办法已经被秦非否认了。

秦非的指尖轻轻磕着床板。萧霄身上那件半古不古的道袍，早在乱葬岗一役时便被糟蹋的差不多了。刚刚为秦非压下积分的灵体们紧张又沮丧地围聚在光幕前，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着到底是出了什么状况。

“他是因为指认了老板，所以才死的！”秦非将门拉上，十分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了秦非的床上。老人灰蒙蒙的眼中翻涌着不善，尖锐的目光像是淬了毒药的飞刀，直直往凌娜身上射去。

作为一名整日为行政事务奔忙不休的NPC，亚莉安对玩家们口中的新人榜认知并不怎么充分，但这不妨碍她通过大厅中众人的反应明白一件事：

在距离死亡仅有一步之遥的位置，那个和她相识不过三天的内向女孩伸出手，用力拽住了她的衣摆。一群灵体开始在弹幕里发癫。

萧霄见此忙跟了上去, 也顾不上多问：“可以可以，我当然可以, 走，我们马上就走！”

天知道他刚才有多担心。——他竟然会有这种东西！

要镇压充满怨气的活尸，每一个步骤都复杂而充满讲究。

话音落，对面导游头顶的“1%”进度条缓缓上升到了“2%”。他依旧没有回头，只是动作僵硬地将手从方向盘上拿了下来，在一车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中，司机缓缓伸手，按下了大巴控制台上的某个按钮。没办法，这不能怪他，要怪也只能怪6号和12号本人。

就好比是面对着一扇近在咫尺却打不开的门，以前的玩家只能看着门、抓耳挠腮干瞪眼，这群玩家却是拿着钥匙的，轻轻松松就能将门打开。这个凭一己之力忽悠走了一大波观众的家伙，自己反而一直看到了现在，它抬手招呼来一个服务幽灵，对着它耳语了几句。

一旁，撒旦见秦非久久不说话，还以为他被自己说动了：“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鬼火虽然有点大条，但也不是真的傻，见三途这般反应，终于渐渐回过味儿来：

秦非站在交叉路口，背后是挥舞着斧头的0号囚徒，身前是模样恶心的2号玩家。秦非杀了人，不仅没有受到黑修女的惩罚，反而赢得了盛赞。这里不会出现必死任务。

从义庄到乱葬岗的这段路程，来的时候长得令人心惊肉跳, 返程时却不消片刻便已到达。

可他却又那样容易被激怒。“什么别装了？”萧霄一怔。

“对啊对啊，连SAN值都不带掉的，太强了真的！”

一个牛高马大的汉子，饿了三天，仅靠一个苹果怎么可能能饱！这显然惹得黛拉修女十分不悦。

有点不信邪，再摸两下试试。“你们是不是想说，既然我想干掉污染源，为什么不现在出去刀了24号。”那个袭击他的——那是8号玩家。

重重砸在玄关地板上，发出咣啷一声巨响。

折下柳枝后不久凌娜便遇见了程松二人，雾气依旧没有退散，三人误打误撞之下勉强摸索出了出去的路，这才成功回到义庄。“……”

直播进行至此，秦非总算是将24名圣婴的里外人格、及表里世界翻转的全部关系捋清了。秦非昏迷那段时间里流失的观众，正在以涨潮般迅速的势态回流。惨白的月光穿云而过，照亮了他面前的一小方土地。

配上他那双永远含着浅淡笑意的琥珀色眸子，愈发显得缱绻温柔。主播为了养好他的小随从，一定费了很大心思吧？在萧霄看来，秦非不过是盯着对面的女鬼发了几秒的呆。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出现在眼前的又是那座圣洁明亮、充满神圣光辉的建筑空间。

秦非顺着导游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再说，那些早餐做出来也不是老板自己吃的，甚至那个人也不一定是老板杀的。“对了。”秦非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如果我想申请递交新的副本线索，应该去哪里呢？”

他的视野模糊一片，思绪乱得如同一锅粥。

然后直奔最有可能出现皮球的幼儿园玩具储藏室，从储藏室装皮球的筐子里，找到那颗与其他红色皮球格格不入的蓝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