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萧霄一个人醒着。相比于徐阳舒而言，玩家们的反应速度则要快上许多。然而有人却持有着不同的意见。

空气中，那种血腥与潮湿的霉菌交融的气味不断涌入鼻端。……秦非眨眨眼，完全不将这当成一回事。

而1号的目光则穿透重重人群, 最后定格在了秦非身上。

在秦非身体情况没有变坏之前，他待在公安局里的那几年，三不五时便会接触到一些问题青少年。

那只握着他的手同样冰凉，却有着一碰便有别于尸鬼的触感。眼前这小子分明长得白白净净，看上去十分乖巧的模样。

秦非与萧霄一前一后踏着向下的台阶，穿行在黑暗中。看样子，这次发生的事十分精彩。秦非：“……”

距离秦非最近的那扇牢门发出一声巨响。他没有继续保持沉默。

细小的声响从四面八方汇聚在一起，形成剧烈的震荡，车厢侧壁晃动着，令人不由得担忧它在下一秒就会崩溃解体。

秦非倒是并不在意。

在秦非看来，导游留下的这份指南中暗含了不少关键信息。秦非十分克制，斟酌着词句缓缓道来：“听说这间老宅中，藏着一本十分珍贵的《驭鬼术》，那人想来取，却又无法亲至。”而秦大佬用“他还要继续在告解厅骗人”的理由留了下来，却在那两人离开之后立即将门反锁，转头走进神父的隔间。

玩家们迅速聚拢。秦非与三途的脸色十分同步地黑了下去。“只有我能够佑护你们的安全，将你们从邪恶中拯救出来。”

秦非的表情有些许怪异。

原来那张血肉模糊的面孔，竟是被锁在了一道铁制围栏之后。相似的场景不断复现。

躲在帘子里的神父：“……”秦非环视餐厅一周，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怎么回事？直播镜头怎么突然变成一堆雪花了？”

可是，秦非还是有一点不太明白。来到副本世界以后，这些器官上的器官和内脏上的毛病，按理来说应该已经被修复好了。脾气急的观众骂道：“那你说个——”

不仅如此，他头顶的好感度条也消失不见了。

秦非见安老师一副难以接受现实的表情，十分贴心地开口宽慰道：“怎么了？好不容易找到哨子了, 你不高兴吗？”诚然，比起那什么见鬼的6号，他对眼前的12号更加感兴趣。不说不要紧，他话一出口，光幕那头的观众们立刻一起打了个寒颤。

“相反，因为你身上有着能够勾起他们欲望的味道，你会在所有人中成为他们追逐的第一目标。”三分而已。

不是他不努力，但是实在没办法了。

萧霄抬手掐自己的人中：“好紧张好紧张！”司机整个上半身被他推得歪斜到了墙上，双手却仍旧牢牢把控着方向盘，就像是被胶水粘在上面了似的。

散发着臭气的生肉被王顺大口大口吞吃入腹，苍蝇围着他团团飞舞，空气中满是浓郁到挥散不去的血腥气味。就只能由他们来创造死亡。秦非：“咳咳。”

徐阳舒已经一整个激动起来了。宋天完成了幼儿园里的任务，却因为一时疏忽没有将重要的线索带回，这让薛惊奇十分懊恼，觉得错过了一个能够揭秘隐藏任务的机会。6号话音未落，修女已经抢先一步惊声尖叫了起来，她的视线穿巡在走廊上的众人当中，最后直直落在了秦非的身上。

秦非不动声色地将眼皮掀开一条缝，看见修女望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憎恶。秦非正这样想着，鬼婴就像是和他心有灵犀一般，小小的身体一扭一扭，像只壁虎似的顺着墙壁往上爬，短胖的小手抓住布帘，眼看就要将它掀开——与此同时，正在直播的光幕中，0号在听完秦非的话后同样也十分明显地愣了一下。

混乱初发时，一定是最容易拿到人头分的时候。“好没劲啊，我第一次看这个副本，唉，还以为刚才会有一杀呢。”

鬼女闻言嗤笑一声：“对，只要是‘祂’的子民，全都会不由自主地被你身上的气味所吸引。”——这种队友突然发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情况，在规则世界的直播中是十分常见的。然后转身就跑！

程松没再理会他，一脸冷漠地转开头，并不作答。修女似乎是用电棍对着他照死里来了那么几下，他的手臂和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灼伤。秦非知道自己皮脆，主打的就是一个把红当水喝。

“真想离开这里。”他喃喃自语。“你不用去考虑谁快死了、谁还早着，也不用去考虑谁该死、谁不该死。”“呃啊！”

粘稠的血浆以一种十分反物理的方式向上流淌，铺在在台阶上，像是一道血色的瀑布。萧霄全程紧张得直冒汗，却一句话也不敢说，死死盯着身旁正在和鬼女打着眉眼官司的秦非。“千万不要被蝴蝶找到，不然……”她十分严肃地叮嘱。

就像是一大一小两个复刻版似的, 没有一处不同。这里没有光, 本该看不清任何东西。既然没有像大巴车司机那样提示“不可攻略”，应该就说明这只手还是有攻略的余地的。

或许是他实在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他一手拽着萧霄急速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