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羊将手册翻阅一遍后合拢，收进随身空间中，询问秦非：“走？”

粘稠的汁液顺着开口流淌下来，那棵树忽然震颤了一下，然后，震动越来越强烈。

阴郁而辽远的夜色中, 一道极飘渺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音色低沉而空灵，如同鬼魅的呓语, 在不知不觉间便能勾人心魄。石礁的体量极其巨大，蔓延占据了整片冰湖的底部，上面的石孔就像是山洞，贯穿、交错，将整座石礁分隔成一块块不同的区域，像是一块巨大而不规则的蜂巢。

面前的冰层上站着一个青年，正静静打量着他，散落肩头的半长黑发被风吹乱。说着陶征面带遗憾地感叹：“据说S级以上的道具商场中还有更高级的万能锁，什么样的门都能弄开。”“有什么不对吗？”宋天没看出来。

这一幕落在陶征眼里，让他越发认定了秦非是个低调的大牛。

作为第一公会的知名神棍, 岑叁鸦虽然不怎么说话, 可偶尔发言时却从没有人敢轻视。

旁边还有其他的摊，卖挂坠的，卖玩偶的，卖扇子的，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想来，这个悖论正是系统为了为难死者玩家特意做出的设计。可走廊中的光线实在太过昏暗，秦非将后背贴在墙壁上，就这样躲过了NPC的视线，并成功跟着他潜进了那道小门。

外套的整条袖管不知所踪，从手肘以下直到指尖，再没有一块好皮。像大多数智能机的设置一样，这台手机中所有未读消息和推送全都堆砌在锁屏页上。贴心的亚莉安在离去前泡了一壶花果茶，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草，老婆好阴险啊，我就说他刚才一直那么小声是想干嘛！”“谢谢你把它交给我，你知道它是做什么的吗？”

没人家聪明，能怎么办呢？副本中，玩家们获得彩球后，相应的数字在属性面板中是有登记的。

“难道是那个家伙又跑出来了？”偏偏这用法还的确十分精妙，能替秦非省不少事。

那些看不清原本模样的古怪碎肉块。今天他们主动找上密林，而且严格按照地图指示前进，密林的污染强度自然也大幅下降。“宝贝——”

秦非仰头，觉得那轮惨白的月亮看起来，就像一颗失去了皮肉的人类颅骨，散发着斑驳的死意。“大人真的太强了！”

没有人能够忍受自己在这样的环境中依旧背负秘密。

“所以。”弥羊现在也懵了，“之后呢？你们死者阵营的任务是什么？”

原来垃圾站根本就不止一处。即使是现存于玩家金字塔顶端的s级玩家们，也从未见到哪一个的san值能达到满格！视野中的一切被打乱成粒子消散，具象的垃圾站场景消失不见。

一名A级玩家进入的副本世界，有可能是B级、C级。“我们这是，成功进入任务第二阶段了？”他站在断崖边向下望，雪坡下面的两个玩家还在奋力往上爬。

只是，当欢呼声响起时，总也少不了泼冷水的。秦非一行人兜完半边村子，走到中间时，正好和黎明小队迎面遇上。秦非大致上能猜出他们的计划，现在走廊上的人虽已很少了，可每经过几条分支走廊，总还能遇见那么两三个。

NPC的目光变得幽深，瞳孔渐渐散开。身后的房门未关，一阵奇怪的响动声忽然传来。假如四个玩家真如那些人所说，一上楼后连声音都未发出就消失不见了。

难道今晚注定是个平安夜吗。

休息的钟声在用餐结束后很快响起。

其他玩家要么自身强大，要么有队友，再不济起码肢体健全，在被针对时拥有一定的反击之力。

交易彩球需要去特定的地点。就在npc被气裂以后，大约是因为已经无需再隐瞒NPC的身份，在这堆碎片上方的空气中，秦非竟然看到了属于宝田先生的好感度提示。厕所里一般都会有镜子，秦非一进洗手间就立即将门反锁，转过身时却发现，洗手池正上方是一堵灰突突的墙壁。

喊出声来的是丁立。他开始觉得，弹幕里那些观众们说的对。秦非一向很招这类NPC的恨。

“太多了。”乌蒙颊侧的肌肉紧绷。

等到灵魂归位，他的眼睛蓦地瞪大：“你你你你你……”

“……靠！”“我的妈呀，宝田先生就在房间里，所以主播刚才是当着艺术家本人的面，把他的作品全毁了？”

为了避免被其他玩家发现异常，秦非和林业几人决定分头离开办公室。说得太多，恐怕会自曝其短。

在房门背后，秦非看见一张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才能令金牌雇佣兵忌惮至此？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