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霄打了个哆嗦，往秦非身边蹭了几步。

他那粗短的脖子上同样伤痕遍布，皮肉外翻，道道血痕触目惊心。亚莉安疯狂点头。那杀死六个，岂不是就……

“……”

嗒、嗒。

近半数的玩家都没有说话，脸色难看得像是病了一场。身后, 那只抚上他肩膀的手冰凉。

“抱歉啦。”

可他和导游叭叭了一整个下午，嗓子都快要冒烟，这见鬼的村子里连水也没地方喝一口，到现在大家还饿着肚子，秦非完全没兴趣废力去念纸条上的长篇大论。

看看谈永，又看看秦非，不知该如何是好。“假如他是因为插队才被杀死，那你们两个怎么没事？”不知为何，秦非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每个副本中都存在着一个污染源，他可能是一朵花，一棵树，一个人，甚至一段记忆。不仅玩过游戏，还看过电影，里面那些无脸护士属实是他的童年阴影了。

一旁，萧霄已经小心翼翼地将那扇门推了开来。

在地牢中，他的囚房里，4个异常醒目的鲜红大字标明在墙上：

萧霄感觉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充满了力量。这一套完全不是副本里的技能，而是他在现实世界中掌握的驱邪之法。

萧霄全程紧张得直冒汗，却一句话也不敢说，死死盯着身旁正在和鬼女打着眉眼官司的秦非。在此之前的所有玩家，表里人格都从未同时出现过，表人格与里人格是对手、是敌人，若其中一个存在，则另一个必定消解。秦非并没有把医生笔记完整地展示给三途和鬼火看。

“这好像是…一行字？”林业凑近看了半晌，勉强辨认出其中几个，“最…地……”但在面对的人是秦非时，这条准则似乎在不知不觉间便自然而然地消弭了。诚然，比起那什么见鬼的6号，他对眼前的12号更加感兴趣。

他的直播间人数方才发生了小规模的波动，应该是有一小波人切视角，跑去外面瞧热闹了。秦非：“……”

若是玩家们一不小心沦落到了这种境地，也别想完成任务后离开副本了，这辈子就只能村子里顶着僵尸的獠牙蹦跶了。窗外的雾色越来越浓，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大巴车窗投出去的光勉强将周遭不到半米的区域照亮。右边僵尸都快哭了，瞪着一双无神的眼睛，十分渴望地看向自己的身体。

短发女生伸手用力搓了搓脸, 嗓音沙哑：“然后, 然后我也不知道了……”所以秦非偏偏说得超大声，故意用了让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

没有门轴、没有门框，这扇被四块砖头垫起来的门，就这样缓缓打开，露出背后黑茫茫的一片未知空间。他背对着门，和其他人说着话，完全没有留意到身后。

明明临阵反水决定投靠6号的是自己，可事到临头，被6号推出去的，为什么依旧是他！

“接住！”“鬼女姐姐掐了我的脖子，手手不会生气叭～～～”秦非从床上起身，给他开了门。

“今天晚上……天黑，之前，我会给你们带盒饭。”

竹篮里装的东西也很普通，鸡蛋火腿三明治和牛奶，用简陋的油纸包裹着，整整齐齐摆放在篮子中。然后是一声重重的摔门声。但那显然不可能是一个成年男人。

这么有风度的男人，现在可不多了。只有刀疤一脸下不来台的样子，梗着脖子，粗声粗气地道：“……谁知道这根电话线能不能用？”

青年仰起脸，语气带着一种做作的夸张：“您想和我一起进义庄吗？哦——那可不行。”机械音在夜空中阵阵回荡, 玩家们早已四散奔逃。0号囚徒也是这样。

老人刚才说，在守阴村，每当一户人家亲人过世，便会在梁上挂上一串红色的纸钱。到底是哪一环节出了问题。

想想。

“你们怎么了？”一脸懵逼的金发男一边狂奔一边发问。祂的态度十分和缓，甚至令秦非产生了一种异常荒诞的念头：他开始觉得他刚才的紧张是完全不必要的。对面那人不会伤害他，无论他即将做出什么。既然在无意中发现了对己方有利的规则，秦非当然会好好把握。

“人、格、分、裂。”几页后纸后夹着一张诊疗单，上面写着医生对兰姆的具体诊断结果。

就像秦非在镜子中看见了他内心的“撒旦”、又在房间中发现了象征着魔鬼与邪恶的山羊头骨。

“您没有受伤吧？！”修女急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