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人两两一排，缓慢向山上行进。

“嚯！”乌蒙忍不住惊叹，这一手功夫。他只在他的高中数学老师身上见到过。事到如今，反而再没有人因为秦非的迟疑而表现出不满。他上下打量了对面的人片刻，很轻声地叹了口气。

乌蒙刚喝下一大碗热汤，听秦非说完后不由得一愣，鬼使神差地道：“……一起吗？”暗色的，修长笔直，假如不仔细观看，或许会以为那是镜头晃动所造成的图象缺损。秦非一开始将刁明拴在了队伍最后，但他老是乱动，不跟着大部队的方向走，把队伍末尾两个人拽得差点打结。

“帮帮我！帮帮我！！”

那种野兽看到猎物般嗜血的狂热。

“我们需要去寻找补给。”啪嗒一声。这话若是让蝴蝶听到，一定会觉得有苦难言。

同行的玩家冒出一脑袋问号。秦非看着他们自我攻略后又往前蹿了一大截的驯化进度条，默不作声地转过身去。他的快乐来源于耍着别的玩家玩，而非被别人看穿。

掌西所触的皮肤柔软冰凉，下一刻，面前之人倏忽间消失不见。如果秦非可以挑，他肯定愿意选一个攻击力高的。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秦非已经被弥羊瞪出一个窟窿来了。

“难道……我们不是活人？”“Qi……”鬼火舌尖一卷，将险些脱口而出的话咽回了肚子里，“你真厉害，这个都能认出来！”手中的斧头已经被他收了回去。

四个新取出的祭坛和先前取出的那个, 并列摆放在洞口边，振奋人心的播报声随即响起。

他看着眼前漆黑一片的大楼，明显有些恐惧，抬起头，望向身旁的女人。“唔，其实。我也没做什么。”秦非语气轻描淡写，“就是顺手去消灭了一下污染源。”

这话简直比秦非刚才承认自己是真的死者还要让人震惊。

“这东西有什么用？”秦非秉承着将温良谦和的态度持续到底的敬业理念，语气平静地询问。房门还未关上时，王明明的爸爸妈妈已经拆下了地上那人口中堵着的布。

这次他学聪明了，选择了相信自己那堪称虚无缥缈的预感。右边僵尸老实巴交地点了点头，差点又把脑袋点到地上去。

“神秘失踪，神秘失踪，失踪。”孔思明听不懂什么是“污染”。

刁明不信，可他也没法硬抢，抢也抢不过。

玩家的脸色终于白了，额角沁出汗水，讷讷不敢再言。

其他玩家没受到污染也就算了，他们正在遭受别的折磨。开膛手杰克就像刚才的弥羊一样，疯狂往嘴里倒着药剂。雪屋中的玩家分成了两波，一半人围着刁明的尸体检查、寻找着可能出现的线索，黎明小队则聚在另一边开会。

走廊上的玩家家集体瞳孔地震了。

弥羊扬了扬眉。

“我估计选这个副本的玩家不会太多。”弥羊道。系统规则，在规则世界中，这便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走廊中，猪人哈德赛还等在那里。

“根据先前在密林神庙中得到过的提示，最吸引复眼翅蛾的东西应该是血。但谷梁当时受伤后，蛾子不光是在吸他的血，也啃了他的肉。”

“你到底在废什么话？还打不打了？！”瓦伦老头恼羞成怒。原来垃圾站根本就不止一处。“好，就听你的，速战速决。”NPC说道。

那绝对不是普通的蛾子，大概是雪山中某种重要的生物，这是玩家之后再也没见到过。乌蒙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开始向秦非讨主意了。秦非就在猪人身边，当蜥蜴卷起裤管，露出伤痕累累的腿时，秦非很明显地觉察到，哈德赛先生的眼睛都比往常亮了两个度。

船舱内不少玩家都惊魂未定地站着，而最近的一处，就在秦非手旁。他打算在树上开一个窗口。

阿惠偷偷瞥了一眼跟在他们身后，由段南搀扶着的青年，心有余悸地对丁立低声道。哈德赛先生站在高级游戏区门口诱惑着众人。

“您还记得我吗？昨天接过巡逻任务的。”乌蒙将雪怪的手指切下一节，第三次打开了冰洞。玩家们向前走了几百米，刁明翻滚的身影已经在视野尽头缩成了一个芝麻大的小点。

活着的那个，会是鬼吗？还是NPC？

就像有一双利爪，正生生瓜挠着他脖子上的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