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松大约是被他吵得烦了，嗤笑着开口道：“就算能出去，你的钱也没有用了。”

只有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依旧圆睁，被热油炸至萎缩的眼球潜藏在空洞的眼眶中，随着头颅在油锅中的起伏不断起起落落。之后，系统便将直弹幕功能调整到了直播开始30分钟以后。

萧霄愁眉苦脸：“你不懂。”难道……

用一下他的脸怎么了？祭台上并没有摆神龛或是挂画, 空空如也的桌案上只有几抹香灰。

三途在眼睛里全是红血丝。是啊，他们怎么会觉得徐阳舒在棺材里躺了三天，是一件合乎常理的事呢？再看，也只是浪费时间和精力而已。

这是一条走不出去的走廊。对面的玩家群体出现了小规模的骚乱。片刻后，有个斯文儒雅、言谈举止都令人如沐春风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你好，请问你是？”……

“草！草！草草草！”

“哼哼——哼哼——”黛拉哼唱着不成曲调的歌，迈步走向秦非的床边。以前上学时晚自习下课太晚，林业走夜路都要想方设法找同学一起，为此还被班里的人嘲笑过不少次。

据他所言，在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他空荡荡的大马路上骑车，前方不知为何却突然凭空冒出一个七窍流血的鬼脸，把他吓得够呛，一头栽进了旁边的花坛里。虽然秦非这问题乍一听提出得十分突兀，可就在修女回答的瞬间，教堂内仍有四五个玩家齐刷刷神色一紧。

那人指了指墙面，示意他看过去。

秦非以前在网上瞎看一些冷知识时，曾经看到过一种茅山炼尸法，和这书中记载的就差不多。老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秦非对精神类意能了解不深，不知道老头是否真的能看破他的身份。医生竟也真的就这么停了下来。【圣婴院中的修女：好感度5%（修女觉得你是个还算不错的信徒，她愿意为你祈祷）】

不知不觉间，她似乎已经将这个和他们并不算太熟悉、甚至带着一点点敌对意味的年轻人当做了副本中的某种风向标。这间却不一样。“咚——”

虽然副本没有明确的规则禁止玩家外出，但黑夜的危险大于白天，是所有人公认的事实。秦非没有回答。而现在，他最中意的猎物终于重新出现在他的眼前。

且不说能否有去有回，光是这进入冥府的门路，活人就绝对摸不着。有人尖叫着跑远，也有人一屁股坐倒在地，涕泪横流地向后挪动着身体。

怪不得三途要先来告解厅。就在刀刃要擦破他的脖颈、割破他的动脉的那瞬息之间。不知过了多久，6号阴沉着脸色率先开了口。

结合方才从游廊各处传来的奔跑呼嚎声，可以想见，囚徒们的确都出去放风了。是萧霄。秦非并不会感到恐惧, 加之精神免疫高得出奇, 自然也就没有得到萧霄那样糟糕的体验。

他的目光游移到秦非脸上，很快，像是反应过来了些什么，没多说话，挥了挥手示意屋内二人出去排队。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斗得过鬼女的，她和乱葬岗上那些没脑子的鬼完全不一样。“你来了。”祂的轻声轻柔而低醇，尾音略有些沉，像是和缓的琴音。

至于这样设定的原因，或许是为了增加一些直播的趣味吧。但，应该也不至于能让人瞎到这种程度吧……刀疤虽然暴虐又冲动易怒，但他显然是个识时务的人。

他此时冲出来针对秦非，一方面是为了两人的旧怨，可另一方面，他所说的每一个字也都是他心中真实所想。

秦非觉得，自己好像蹦了很久很久。“我等你很久了。”“快走！”

休息室和餐厅一共就那么丁点儿大，能翻的地方早在下午就被翻过一遍了。一片黑暗的走廊乍然明亮，又瞬间恢复黑暗，往复几下，终于“噗呲”一声彻底暗了下去。

谁特么想和鬼来个一眼万年啊！！来呀！

其实秦非也才刚到幼儿园不久。看来医生很清楚表里世界的翻转。他偏着脑袋望向秦非：“……你怎么知道我出来了？”

直到现在，秦非才终于听清了他们喊的是什么。任务也很难完成。

他才刚从掉san的无名惊恐中缓过劲来, 可一转眼, 却又猛然见识到了如此具象的恐怖。

夜色将他平日清润温和的神色掩去，露出更原初的轮廓来，显得比白天冷峻风了不少：“有什么必要呢？”怎么……怎么回事，秦大佬是不见了吗？

大佬听着周围人七嘴八舌的讨论，撇了撇嘴：“你看吧，他们马上就要去徐家老宅找那本书了。”

“再说，刚才商量的都是迫不得已才需要使出的压箱底计划。”

这样的话，他先前所推断的，“只有一小部分人拥有隐藏身份”的结论，恐怕就要被推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