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

他抬眼望向虚空中的一点，瞳色显得比往常都要幽深，那道目光，似乎已经穿透了这小小的四四方方的黑暗，去到了别的什么地方。

“什么？”灰色灵体一愣，向身前的荧幕靠近几步。

徐阳舒诚实而略带尴尬地摇了摇头。但人终有生老病死。

刺骨的寒凉在身周涌动。

不仅玩过游戏，还看过电影，里面那些无脸护士属实是他的童年阴影了。原本就脆弱的棺材板完全不堪一击，随着铁铲的动作化为片片碎木，落于周遭泥土之中。“吃了没”，华国人民见面打招呼破冰时惯用的传统艺能。

这样想的话，如果到直播到了后期，他们要对16-23号动手，最好都能在里世界进行。“跟我来。”导游又重复了一遍，摇着小旗，领着一众玩家向义庄外走去。

快想想办法……快想想！来不及了！

鬼女已经没心思再折腾秦非了，她和她的手彻底杠上，手腕翻转, 以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角度扭曲着。假如在卧室时，主播没有拉开那个抽屉，没有照抽屉里的镜子；自己有救了！

身后的过道上，白色的鬼影再次倏地飞过。

车上人的脸色直到这时才骤然惊变，齐齐向远离车窗的方向退后几步。连脑袋都不稀罕，那他实在没有什么更好的东西可以供奉上去了。甚至有人肆无忌惮地发着疯，企图伤害别人或者自己。

灰白色带着血丝的眼白，深灰色的瞳孔，甚至在上下还长了两块眼皮，上面生长着零星稀疏的睫毛。棺材里的秘密还没有被发现，整个祭祀的流程井然有序地进行着。鬼女微微抬头。

鬼手被鬼女激怒了, 张牙舞爪地猛然前冲, 一把抓住了鬼女左手的手腕。

管理中心是一座单层的盒形建筑，占地面积不大，可令人意外的是，这里的人竟然非常多。

秦非闭上眼，双手交叠放置在小腹上。谈永终于听懂了。

“每个S级玩家曾经都是E级玩家，他们能做到的事，我们也一样可以做到。”“救命主播脸颊潮红的样子真的好好看，嘿嘿嘿，嘿嘿嘿。”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啊？！

在进入副本之前，林业只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16岁城市高中生而已。“救救我啊啊啊啊！！”

要怎么办才好呢……兰姆呼吸越来越急促。灰色的大眼睛中蓄着泪水。“卧槽！”

神父竟真的信了，那就是一个活人的手腕。她深深地看了秦非一眼：“没错，现在大家连副本主线的具体内容都还没有挖出来，没必要一开始就把路走得这么死。”

可，理智上来说，萧霄还是觉得这很难办到。挖眼……是他们想的那个挖眼吗？崔冉说什么“突然不见”，乍一听好像在关心宋天，实际上却把自己从宋天失踪这件事里完全摘了出去。

鬼火听得一脸迷茫。看老人现在的年纪，怎么也该是5、60年前才对。和无人问津的老大爷不同，秦非在玩家当中异常受欢迎。

他双手交叉在胸前，像是给学生上课一般讲解起来。凌娜浑身一僵，似有若无的余光中，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直播画面内，义庄中的玩家们正陷在奇妙的沉默当中。

秦非摇摇头：“当然不行，因为我从头到尾就没有违反过规则。”他伸手抓住栏杆，在上面留下了一个清晰可见的血掌印。“呕——呕——呕呕呕——”

这五积分听起来很少，却是阿姨一整天的工费。

那些翻窗的人也一样。即使他们先前没有发现那些小手，可窗外黑雾弥散，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外面危机四伏。

秦非还没被黄袍鬼吞咽进肚里，忽然周遭天旋地转，身上的佛尘松脱，他从足足两米多高径直摔落，后背重重着地。假如玩家们通过“躲进棺材”就可以规避掉“看了神像眼睛”的惩罚，那这一切消解得未免都太过简单轻易了。

在漫天散落的黑羽间，他愤怒地咆哮着：“渺小的人类，希望你今后能够明白一个道理！”林业。走廊那头，有人转过墙角。

大家都是对手，在生死面前，谁又能一直对他人保持善意？

白痴就白痴吧。这一次的好感度虽然是正向的, 可秦非却并没有感到多么愉快，反倒只觉得后背隐隐发寒。2号在受伤以后，头顶便多出一根血条来，像是键盘网游里被玩家攻击过后的副本小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