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门轴、没有门框，这扇被四块砖头垫起来的门，就这样缓缓打开，露出背后黑茫茫的一片未知空间。听到刺头这样说, 他终于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啊，应该, 应该是我吧！”

所有人皆是面色凝重，即使是看起来最深藏不露的程松，此刻一样眉头紧锁，那副紧张的神态不似作伪。

与此同时，其他玩家也同样看清了路旁那人的模样。

最后一味材料，人血。

他正盯着自己的手。

三岁男童，身心洁净，又是外来人，且无亲无故。那种尽心尽责的样子，简直像是面对前来视察工作的领导。

直播大厅瞬间爆发出一阵尖叫。浓郁到近乎凝结出实质的黑暗如同水流般，从门缝、窗缝、从每一寸墙壁中，渗透进狭窄的小隔间里。宋天遇到的这个任务，难度可以说是非常低，绝大多数玩家都能够顺利完成。

神父被秦非怼的卡壳了。不知过了多久，坡度终于逐渐变缓，一条狭长的走廊出现在两人眼前。一旁萧霄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鸵鸟蛋：“你真的升到D级了？？”

而乱葬岗里的尸体也都爬了出来，白骨噬血，在村中大开杀戒。毕竟看着两组目的相同的队伍，在那里猜忌来猜忌去，对于银幕那头的观众来说，一定十分富有戏剧冲突。

这场超乎所有人预料的自杀，想必，就是8号向6号投诚的礼物。他不知从哪里找出一张手帕，那手帕还是洁白的，秦非拈起手帕的一角，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缝间的血迹。

王明明的爸爸：“看见我们没有露出害怕的神色。”

王明明家不小，三室两厅，南北通透，前面又是广场，按理来说屋内采光应该非常好。8号曾经想过用这技能来猎杀6号——或是其他任何一个最先拿满24分通关分的玩家。

而结果显而易见。

……不，那甚至根本就不是字了，而是一些仅有外观与文字雷同的、毫无意义、杂乱拼凑起来的符文。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怎样可怖的脸！“主将在每时每刻为圣婴们的言行举止打分，率先攒够二十四分的候选者，将会获得受洗的资格，成为新一任的圣子。”

与之同时响起的，还有那道副本刚开始不久时，玩家们在教堂里听到过的钟声。

该不会是因为她把他们当成同类了吧？走廊一端，办公室的门依旧敞开着。他没去过里世界的教堂，不知道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

……

徐阳舒一个江湖骗子，屁的真本事都没有，当时就被吓傻了。它是真的快要被气死了！

他眨眨眼，唇畔勾勒出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容。

徐阳舒哪还敢问为什么，连连点头, 恨不得把眼睛都闭上。导游的“继续交流”，显然要比鬼女的更有用得多。

林业又一次催促道：“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缠绕在十字架上的黑色小蛇，一个山羊头骨做成的面具，黑色的丝带和手环，还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头上掉下来的角。王明明的爸爸：“今天儿子真是乖巧懂事。”

紧接着便响起了12号得分、其他人扣分的系统播报。好在还有薛惊奇和崔冉，两人一左一右地拍了拍宋天的肩，向他投来宽慰的目光。这一幕令正在观看直播的观众们瞠目结舌。

他看向秦非的眼神就像看见了什么恐怖的怪物。窗外的日光洒落在他白皙到几近透明的肌肤上，将他整个人映衬得仿似一个漂浮在光中的精灵。既然任务都是一样的，那白方的人不管怎么遮掩，最后肯定都会被红方的人发现端倪。

“或者在幼儿园里做任务的期间，你有没有留意到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2号放声大喊。

阵营是可以更替的。

修女说话就像猜谜语，假如真的按她所说的那样，只要虔诚就能得到积分，那现在多少也该有一两个人拿到了吧。

“……我真的不清楚，兰姆平时由医生负责照顾。”但他没有出手，而是选择了冷眼旁观，静静看着自己保了整整七天的新手玩家，在离开副本前的最后一刻陨命。

硬板床上散落着揉皱了的床单和枕头，墙边的柜子里放着些水盆和杯子之类的日用品。

隔着一道栅栏，0号囚徒懒洋洋地倚靠在囚室脏兮兮的墙边。恐惧，已经成为了占据他脑海的唯一念头。但那霉斑的形状实在太过于均匀了，两团边缘清晰的圆，像是有人用圆规量着画上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