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看似温和的外表下藏着一股强烈的笃定,仿佛坐在他对面的并非一个全然陌生的成年男子,而是一只柔弱的、在不自知间落入了陷阱的小动物,任由猎人捏圆搓扁。但是对于镜头那边的观众来说,那会不会相当于一场美食直播?他在十万火急中,从牙缝间挤出这样一句话。
“嗨~两天不见,过得怎么样?”然后直奔最有可能出现皮球的幼儿园玩具储藏室,从储藏室装皮球的筐子里,找到那颗与其他红色皮球格格不入的蓝球。他身上那股不知来由的“祂”的气息,对于副本中任何一个NPC而言,都有着浓重的吸引力。
秦非单手握拳,抵在唇边咳了咳。以前的玩家们在进入这个副本后, 往往都是如没头苍蝇般在村庄内乱窜七天, 将能去到的所有地方都搜索一遍,最后迷茫又憋屈地迎接失败。
程松却并不接茬,摇了摇头,警告地对刀疤道:“别做多余的事。”而他又将重音加在了“只不过”三个字上,这让这句话听起来变得十分怪异,倒像一句威胁。
“我记得中心城有流传过一个传言,黑羽现任的公会会长和他的搭档,在他们的最后一场直播中,就是通过杀死污染源的方式成功通关的。”
“这上面……是没有字吗?”林业横看竖看了半天,终于迟疑着问出了这句话。
刚才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声音,说的是“这个班里的老师和学生全部都是鬼”。萧霄抬手掐自己的人中:“好紧张好紧张!”“我愿称之为规则世界睁眼说瞎话第一人。”
不知为何,秦非忽然感觉到一阵极剧浓烈的不安,这不安毫无来由,他迅速转身,低声呵道:鬼火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说着萧霄压低了声线:“报名对抗本的玩家每次都很多,参与对抗本可以抵消一次原本应该进行的直播。而且在这类副本中,即使是输掉的那方阵营,也一样能安全地离开。”一群灵体开始在弹幕里发癫。
每个玩家都有自己的编号,这编号显然和房号相对应。
和大多数一开播就满脸苦大仇深的主播不同,秦非看起来心情非常好的样子,眉梢眼角都笑意盈盈。身后是步步逼近的鬼女。即使他在踏入迷宫的第一秒就想出了正确的答案。
秦非心中生疑, 多出来的那名旅客肯定不是玩家,可只要是NPC,秦非就必定能够看到他们头上的好感度条。“你们排着,我先走了。”秦非向林业和凌娜点了点头,挥手转身离开。“五个月前、四个月前、三个月前……”萧霄皱眉记着数。
刚才崔冉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他好像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似的。秦非很难去向萧霄解释自己这么做的目的。
秦非身上盖着一床浅蓝色的纯棉被褥,距离床不远处有一张书桌,上面堆满各种五花八门的册子,高低错落,排列得像一座座小山。既然秦大佬这样要求他,他就算狠狠勉强自己,也必须努力一下。秦大佬在写什么呢?
面前的青年微笑着,礼貌而客气地出声询问。它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刚才说什么?”萧霄在看见僵尸的第一时间便从身上抽出了一把黄符,咬破指尖,就着鲜血在上面飞快绘制起了图案。
“还有,还有一个人可以作为我的证人。”
从远处的道路尽头,迅疾异常地向义庄漫卷,就像是有一个无形的巨人,正握着一只看不见的笔,飞快地、不留任何空白的画着……其实谈用自己也知道自己问了句废话,他只是不愿面对事实。
兰姆又得了什么病?青年猛然深吸一口气。
系统终于回过神来:“玩家秦非违规带离0039号副本重要NPC:【死去多年的鬼婴】。”他们似乎看不见它。
起初,所有人都在蜂拥着向外挤。就像那个谁一样……萧霄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的面孔。“乱葬岗?祠堂?还是村民的家里?”青年假惺惺地勾起唇角,看向程松的眼神中带着一种令人十分不适的了然。
“不过问题不大。”青年脸上带着清澈柔和的笑容,仰起脸, 一脸坦然地望向三途:“我真的没有说谎, 是他先来袭击我的。”尤其是当表里世界第1次翻转以后,8号目睹了黛拉修女误以为12号是同性恋者、并将他带走关押的场面。
“我家虽然搬出了村子,可家里祖辈住着的老宅子却并没有卖掉,小时候翻家里那些旧书时我爸就告诉过我,这样的书,老家还有更多。”徐阳舒没有隐瞒。秦非甚至都有点担心这家伙。没有惊动2号和萧霄,却惊动了面前的黛拉修女。
在这短短几秒内,他已经反应过来。蝴蝶不死心,一直派人盯着D区管理处。鬼火被秦非说得惭愧万分。
6号在表世界的休息区里已经用清水将自己浑身洗净,而秦非,虽然他用手怕清理了自己的手和脸蛋,可他衣袍上那些血迹,却还明晃晃的暴露在那里。
谈永几乎要闭过气去,此时此刻,他是多么希望那几个老玩家能够来拉他一把!
它自言自语的声音被旁边的其他观众听到,距离它最近的灵体一把抓住了它的手腕:“什么?你什么意思?”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模糊的黑色身影。
等这个主播的视角直接黑掉, 那些小粉丝就蹲在地上哭吧!
那双隐藏在玻璃反光下的眼睛中流露出柔软而疲倦的光。直播广场掀起又一层振奋人心的声浪。
刀疤显然有些不服:“可是……”秦非歪了歪头,凑近打量着那张符。台词也太中二了,是哪个鬼才想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