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觉得自己的太阳穴正在突突跳着发痛。弥羊眼睛一亮：“在哪里？”数不清的细小伤口遍布整条小腿。

“其实也不是啦……”应或的面色微变。

傀儡倏地扬起头来：“是！”

他刚砍断了自己的胳膊，怎么可能下得去这座悬崖？！其他玩家要么自身强大，要么有队友，再不济起码肢体健全，在被针对时拥有一定的反击之力。

它的体型实在太小，在和这种有实体的怪物战斗时并不具备优势，顶多只能帮秦非拖延一些时间。

以及那来自于千万里海底之下的深渊的呼唤。

棋盘桌前，NPC的声音缓缓响起。“你们都进去。”薛惊奇笑了一下，重复道，“我是我们队伍中个人等级最高的玩家，有自保的本领。”

秦非觉得，闻人黎明一脸幽怨又欲言又止的模样有点可怜。秦非却只沉默着摇了摇头，视线从天花板上的某处房梁边移开。

他明明记得走进王明明家之前，外面尚且天光大亮。无比熟悉的倒计时光标浮现在垃圾站的半空中，大门“砰”地一声紧闭，将光线格局与屋外。

“等等，菲菲，你刚才说，你觉得那些后来回来的同学人都怪怪的？”巨大的雪粒夹杂着冰碴, 在刀子般的狂风席卷下劈头盖脸地砸来, 裸露在外的皮肤极速失温，变得比尸体还要冰冷。

玩家们要想知道前两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必须想办法找到别的NPC才行。

林业：“……”

“什么也没干，我是不可能给你敲义工章的！”

那里果然有一扇绿色的房门正敞开着。因为决定玩家生死的，根本不是石头剪刀布的结果。一道稍冷些的系统提示随即响起：“接下来为大家播报二阶段夜间游戏规则。”

鬼火回答：“我们都是红方。”这层楼的结构也已发生了变化，不再是简单的口字。

平整的路面上有着怪异的起伏，在十数双眼睛的注视下，秦非一脚踹在雪上。现在已经是上午八点，他们在风雪中行走了两个多小时。

右侧胳膊已经贴上了墙壁，他也不在意。一片喧闹声中，站在活动中心一楼大厅的蝴蝶脸色越来越沉。弥羊伸手，松了松脖子上的绳圈。

等到他走的近了，大家才发现，他身后竟还跟了两个同样体型粗壮的玩家。

秦非没有想到，事情的转机来得这样快。这次轮到应或面露哀怨。秦非眼睑微垂，掩住眸底兴致寥寥的恹恹，退开半步后道：“这是我收到最好的生日礼物，爸爸妈妈。”

“太好了。”老虎玩家的语气中透出由衷的喜悦，“你们跟我来。”-

其实秦非随身空间里还有两个小帐篷, 但他又不傻，当然不会一下全拿出来。一派叫好声中，冷不丁出现了几声冷哼。

“你们有没有听过一个鬼故事？”青年忽然问道。幼儿园旁高大的树影将三人的身形遮掩住，弥羊来到12号楼前时，只看见几个模模糊糊的背影远去了。刁明不明所以：“脸？我的脸好像有点冻伤了，痒得很，但是用了药之后好多了。”

闻人不动声色地挪动脚步，往秦非那边去了一点点。

秦非并未对其他人解释什么，他们竟也没有出现任何不安或骚动，安安静静等在原地。鬼婴从领域里爬了出来，手脚并用，像只壁虎一样粘在门上，似乎对外面的鬼很感兴趣。

……秦非为自己倒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往日人满为患的中心城大街，今天极为罕见的空空如也。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亚莉安从蝴蝶天赋技能的残忍、通关副本的不择手段、以及想方设法折磨玩家的阴暗心理等种种角度出发，将蝴蝶从头到脚批判了一遍。“你看，前面的人能看地图引路，后面的人负责断后观察地形，就只有你。”

——基本都是在赌盘中下了注的观众在喊。如此简单的游戏，就能得到那一样丰厚的回报，怎能让人不心动？

按照地图上所显示的，这条峡谷路段他们起码还要继续走一小时。弥羊不能和菲菲公主同路。在这群灰蛾的正中心，一只足有两米多高的复眼翅蛾静静悬停在虚空中，它的背后是一张巨大的网，承载托举着它的身体。

这能屈能伸的样子看得秦非嘴角一抽。虽然玩家们都看不清他的脸，可却莫名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举重若轻、闲庭信步般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