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到近乎凝结出实质的黑暗如同水流般，从门缝、窗缝、从每一寸墙壁中，渗透进狭窄的小隔间里。好在他从游戏尚未未开始时就已经做起了心理建设，这才控制住了自己，没有表露出太多不该有的情绪。

靠近祠堂大门的村民们也开始惨叫起来。

“老婆讲解得好清晰！老婆一说我就全明白了！”

如果你探索到了支线，却没能成功通关；或者成功通关了一条支线，可第一个发现这条支线的人并不是你，都拿不到奖励。玩家们不明所以。和导游比起来，这个丑模丑样的小东西竟然还挺友善。

“你们也太夸张啦。”

听起来就有种浪漫悲壮的即视感！

那声音还提到了“直播”，但秦非在车内环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看起来像是摄影机的机器或是跟拍工作人员。

夜色暗沉，遮掩了许多细节，村长没有发现玩家们过于青白而显得有些不似常人的脸色。他回头，望向肩上的鬼婴——三途姐不在身边，他觉得他就像是一个被剥掉了壳的白煮蛋一样，随便来一个什么东西轻轻戳一下自己就会烂掉。

只可惜2%的好感度仍不足以撼动什么，导游依旧不喜欢秦非，想必需要好感度上升到某个节点才会由量变引发质变。又被四号偷走尸体，放在房间。

卧室门咔哒一声闭合，将走廊外的动静都关在了门后。

正式开始。

教堂建造得极富有艺术气息，高耸的穹顶，叶片式镶嵌着彩色玻璃的窗棂，纯白墙面崭新而光洁，上面悬挂着一幅幅圣母与圣子的挂画。甚至已经吸引人到了一种、以前所有进入圣婴院副本的主播都没能达到过的程度。

0号的话一点也没有打动秦非，他跑得更快了。

倒是头顶的墙皮纷纷落下，灰尘四溢，呛得萧霄眼睛都睁不开了。都会使吊坠中的液体增多。

或许玩家在表世界中以正常状态被杀死后，里世界中同样也会出现它相对应的里人格。“你亲眼看见8号走进我的房间，看到他拿着刀刺向我，看到我们双方争执过程中，他跌倒狠狠磕在了桌角——”事实上，相较于程松去救凌娜，反而有另一点，让秦非更不明白。

她一把扔掉了痛苦之梨，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秦非的鼻尖：显而易见，在这支玩家队伍中，已经有人被神像盯上了。

“规则说让我们不要打开红色门。”林业低声道。鬼手竟然用指甲在棺材上刻下了一行字。灵体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这个叫秦非的主播成功逃过了这一劫，一定是因为他身上有什么和其他玩家不一样的地方。”

弹幕里的观众都快发疯了：台阶上，地面上，墙面上。它在暴怒之下口不择言。

他还有一个问题，十分好奇答案。这些东西能跑会动，秦非一路走来已经弄死了不少。

一切才又恢复正常。孙守义叹了口气，招呼大家回空地上坐下：“慢慢说吧。”假如他连这种内部消息都能打听到, 他还站在这里干嘛？凭他的本事, 恐怕直接都可以去端蝴蝶的老巢了。

秦非上榜的时间还短，服务大厅的榜单无法通过拍照等图像手段记录，就算像那个穿着校服的小男生所说的那样，已经有不少人在讨论这件事，但秦非个人信息的流传度依旧不会太广。四个浑身腐烂、散发着阵阵恶臭的尸鬼从四个方向向他逼近，林业想起身逃跑，可身体却被某种来源不明的力量束缚着，四肢与躯干都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像是有一根看不见的绳索，将他牢牢束缚在原地。

秦非没有回答。黄昏半明半暗的光影中，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匐在桌案上。

见萧霄坐在一旁发呆，脸上又开始出现那种秦非已然十分熟悉的傻气，秦非忽然突兀地开口道：

上面写着：【锦程旅社高级会员卡】安安老师一脸得意地望着秦非。原来那张血肉模糊的面孔，竟是被锁在了一道铁制围栏之后。

他说那番话，大约是意图再将萧霄心里的阴暗面再度唤出来。

在整个叙述的过程中，程松的神情越来越凝重。

如果不够的话，大概还可以有汤若望和郎世宁。他纯粹就是现在脑子转不过弯来，总觉得自己做什么事都该叫上秦非一起。在副本开始的前一小时里，5号玩家仅仅是姿态傲慢地指挥了几下其他人，挂坠就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红色。

什么声音？笑容不会消失，只会从萧霄脸上转移到鬼婴脸上。

他十分粗鲁地朝地板上啐了一口：“你特么算老几？”“镜子弄碎会不会也触发死亡flag呀？”

直播大厅光幕前，围观的灵体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评价着秦非的举措。空气中漂浮着一种像是火烧或皮肉般刺鼻的焦臭气味，玩家们都忍不住抬手捂住了鼻子。看样子十有八九是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