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微微侧过脸，一张腐烂得没了人样的婴儿面孔出现在视野中，眼珠突出，皮肤青紫中还带着星星点点的尸斑，丑陋的小脸和秦非的脸来了个亲密接触。光幕那头的观众们鸡皮疙瘩都要被刺激起来了。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仿佛能把人所有的心思全部看穿。“卧槽！”萧霄从原地一跃而起，三两步蹿至秦非身前。系统并没有特意给墙上的规则镜头，因此观众们也都没看清那些字样。

但暗火和星辰间的积分差距却没有那么大，排名时常会有起伏, 也经常被其他玩家拿来相互比较。系统模糊了那对夫妻的感知，它欺骗了他们，让他们以为自己就是他们的儿子。秦非在这个副本中基本没受过什么伤，那身沾满血污的神父衣袍被留在了副本里, 秦非身上现在的衣服干干净净。

“如果有突发事件，可以应付一下。”修女叮嘱道。“湘西赶尸——生人回避——”副本对一个人的精神影响，真的能大到这种程度吗？

可是——

本来一个1号玩家已经够他们受的了，现在又来了两个直接进化到工业革命以后的带电的大家伙。不是他不努力，但是实在没办法了。

万一黑雾里的那群长着婴儿手臂的怪物还在怎么办？下车岂不是送死。

玩家们刚才站得远，因此看到那小孩哭时，他只以为是小孩子眼力差，没找到藏起来的同伴，又气性大输不起所以才发脾气。孩子们列成一队，沿街向前走。

“反正结局都是死掉。”

难道他在这个副本中，是什么天选之子吗？凌娜摇摇头，指了指身后。正在观看直播的观众群中顿时传来一阵拍大腿的声音。

所谓的旅客，所有人都清楚，指的就是玩家。秦非却毫无心理负担，走在黑漆漆的鬼楼里，脚步依旧轻快得像是在春游：“我猜，大概，是要带咱们去拜码头？”这和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兰姆伸长脖子向这边看。

秦非才不想要它的脑袋，他一点伸手接过来的意思都没有表现出来。

而且，将林守英祭做守护神，是村子里的人集体同意的事情。与找出鬼相对应的，自然就是保护鬼——甚至是扮演鬼、成为鬼。

“真是太难抓了！”秦非咳了一声：“真要说起来的话……”

他不知道这只手为什么会进入到他的“房间”里，义庄中从华奇伟死后就一直很安静，其他人的棺材里应该没有出现和他一样的状况。

虽然秦非只是将那本书草草翻阅了一遍，但这已经足够让他将书中所有内容全部记住。薛惊奇这番话所面向的受众并不仅仅只有宋天一人，在他说完后，活动中心内出现了短暂的几秒钟安静。青年在大巴车上向他点头微笑的样子、在礼堂中低声提醒他注意不要违反规则的样子、不久前 他不顾自身危险冲向林业的样子，在萧霄脑海中汇聚成一幕幕连贯的画面。

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了。

五个储物格！不可叠加！对啊！

三途将门从内反锁，向秦非解释起自己的意图：这个可怜的少年是一条人命，可人命在这个世界中最不值钱，不会有任何人在意。

只有3号。秦非随口回答：“没什么用。”和秦非不同，鬼火他们几个拿到的都是旅客身份。

只是他自觉无甚大碍，镇定自若的样子却让身边的玩家齐齐后退了半步。

“……”

当时，越来越浓郁的黑气在整片乱葬岗环绕，伸手不见五指，每个人都看不见其他人。看见自己很害怕，但还是挥着书包冲了上去；两人站在人群边缘，神色莫辩。

E级主播在直播过程中，能够使用弹幕和观众进行交流，这一点他在中心城休息的时候就已经了解过了。“他说了什么？”孙守义壮着胆子靠近。导游的“继续交流”，显然要比鬼女的更有用得多。

像是在质疑这条新电话线是不是秦非自己变出来，用来糊弄大家的。“啊？”萧霄打岔道：“用不着说什么谢不谢的，你就说，你们可以配合吗？”

纷杂凌乱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有人在跑，也有人在惨叫。

他们才刚刚经历第一场直播，在直播中尽显狼狈，若不是受了其他老玩家的提携，肯定早已命丧黄泉了。鲜花，烛台，刀叉，这些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种荒僻的山村？副本中的医疗背景和现实似乎相差很大，那些药品的名字秦非几乎从未听说过。

……也不知道6号哪里得罪了鬼火，路过他身旁时，鬼火还伸脚狠狠踢了他一下。“小秦。”

现在时间还早。只是可怜了徐阳舒，吓得差点又一屁股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