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程松是猎头玩家，直播经验肯定比其他所有人都要丰富，有程松这样一个玩家做队友，表面来看的确不错，但，万一他起了什么歪心思……很少能看到这样一个落落大方又说话清楚的人。

没有得到回应。他的右手不着痕迹地背在身后，掌心中藏着一截薄而坚固的木片。

不如相信自己！那些只在传说与噩梦中出现过的生物，此时竟活生生出现在了众玩家眼前，阴森鬼气缭绕，空气被无形的怨念所占据，霎时间阴寒无比。在所有人都聚集在院子中央的时候，他悄无声息地脱离了玩家队伍，一个人慢悠悠地走到了院墙边。

因为秦非在招呼他靠近囚房的栏杆以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摸出一把小刀，狠狠地向他刺了过去。片刻后，有人惊呼：“那是什么东西？！”

然而鬼婴不买他的账, 鲜血淋漓的小小身躯连点反应都不给。虽然不知道鬼婴被什么吸引去了幼儿园里，但能让它冒着大太阳从领域中出来，怎么想都不会是随随便便的小玩意。秦非向他们走近些许，诧异地挑起眉梢。

“任平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变得奇奇怪怪的。”无人回应。……

萧霄摸摸后脑勺，努力寻找话题：“秦大佬，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4号有问题呀？”

时间不等人，秦非只能先一步推开身前的院门，迈步进入小楼内。

可他和导游叭叭了一整个下午，嗓子都快要冒烟，这见鬼的村子里连水也没地方喝一口，到现在大家还饿着肚子，秦非完全没兴趣废力去念纸条上的长篇大论。

秦非笑了一下。村长率先忍不住了：“你……能看到我吗？”否则，就鬼火这个傻兮兮的样子，估计够他把接下去两天的KPI都给填完。

她扭过头来，望向秦非的目光中充满着赞许和肯定：突然异化的14号虽然看上去十分危险，但比起外面的1号来还是要温和得多。“我淦，好多大佬。”

声音太轻，秦非听不分明，只觉得那吟诵漫长得不像样子，头顶的乌云来了又去，血月时隐时现，而吟诵却始终不曾停止。第一回表里世界反转的时候，鬼婴被副本强行滞留在了表世界，因此这次秦非便格外留意了一下，在教堂的地板开始震颤时死死揪住了鬼婴的衣领。

或许是疼痛起了某种刺激作用，空气中那铁丝网般密密纠缠的控制感忽然轻了不少。可在这个副本中很可能并非如此。几人速度飞快地换上了官袍，又将符咒板板正正地粘在额头上。

明明他也没说什么了不得的话，只是将先前发生的事做了一个阐述，可鬼火和三途却听得心惊肉跳。在一旁的鬼火眼中, 秦非完全就是看见14号死而复生后愣在了那里。

“那乱葬岗呢？”林业道。看崔冉的样子，她应该是白方的吧？要不怎么能在平头男说出红方任务内容后，还维系着一脸淡定的表情呢？

手指修长, 骨节分明，就连指甲盖都是薄透莹润的粉白色。秦非：？这些人在喊什么东西？院子一角，导游正静静守在那里。

门已经推不开了。

下午时他曾特别留意过，自从14号玩家回到卧室以后，其他所有的圣婴也全都回到了卧室休息。怪不得当时那几人根本没有多询问他人就自顾自地出发了。

他和三途现在的状况都很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也不为过。然后意犹未尽地舔了一圈嘴角。餐厅内污血横流，早已不复昨晚那般干净光鲜的模样，看上去简直像是一个废弃的屠宰场。

“可是……”萧霄后背紧贴在窗旁的墙壁上，用余光扫视着楼下的包围圈。Ｆ级直播大厅中，几乎所有观众都簇拥到了这一块不大的光幕面前，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几乎将主播们的说话声淹没。主播在升级成E级以后，可以将自己的初始姓名改成其他昵称，这个操作在个人面板里就能进行，和打游戏时用改名卡的流程差不多，秦非在穿过F级生活区的时候就顺手改好了名字。

“这里人少，你这样穿不引人注目，可一会儿到了服务大厅，恐怕一进门就会被人发现吧？”萧霄有点头大。

光幕那头的观众直接沸腾了。但……

那条规则中强调了玩家们需要“保持大脑清晰”，因此，秦非可以推断出，假如玩家们接触到了活着的死者，很可能会大幅度掉san。也有可能指的是“导致仪式存在的起因”。

直播大厅的观众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尤其是鬼火和三途，在见到刚才那个花里胡哨的男人之后就一脸半死不活的样子，仿佛秦非明天就要离开他们去见上帝。秦非半面身子贴在门上，将脸凑到猫眼前。

萧霄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是人家给我的。”秦非轻描淡写道。

秦非讶异地抬眸。但，他们不能随意开口说话。刚才来时还不见半个人影，天黑以后村子里倒是热闹上不少，村民们从屋内出来，沿街行走、交谈、晾晒着衣物，从遍地纸钱上神色木讷地踩过。

他一手拽着萧霄急速后退。紧接着，观众们便听见秦非开口道：“我们可以再来结合一下第一条规则。”什么加入善堂、苗子、考验……

“不恐怖呀，我觉得这个副本比我上次去的那个，看起来要舒服多了呢。”那可是整个规则世界中最大公会的会长，是曾经玩家排名榜上位列第一的人，是他们这种小主播做梦都不敢想的高玩啊。

不告诉，他们说不定还能活得久一点。总觉得不少玩家的表情都过于苦大仇深了，时不时扭动着身体，看起来非常难受的模样。秦非的声音压的很低，和刚才他为自己辩驳时掷地有声的叙述不同，他的嗓音像是从胸腔深处逼出，带着依稀可闻的回响：

去……去就去吧。秦非脑海中浮现出林守英吐个不停的样子，顿了顿，找了个合适的形容词：“他……看起来胃口不太好的样子。”“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