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完完全全就像是一团空气，触碰不了别人，别人也看不见他。直到他作出最终选择之前，他都会是安全的。秦非只能赌一赌他为数不多的运气，看屋子里有没有别的出路。

“应该不会吧……”有人迟疑着开口，“从来没见过那种副本。”林业好奇地打量起周围：“那个小鬼呢？”

青年眉眼含笑，温温柔柔地催促道，“别墨迹。”

就在几秒钟之前，就在那个年轻英俊、行止优雅的12号玩家的直播间里，在几万双观众眼睛的注目之下，一个人影蓦地从他身后冒了出来。小院面积不大，只要有人搜寻到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都势必会暴露在其他人眼皮底下。

半透明，红色的。

虽然屋里很黑，根本看不清前后左右的人, 还是回头狠狠削了徐阳舒一眼。林业嗓音中带着压抑：“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当时他还以为，这东西压根不会说话。话音落，鬼手头顶的好感度肉眼可见地又上蹿了一小截。

萧霄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安安老师不想回答。黑暗中，的确传来了阵阵脚步声。

到处都被锁着，而他们自己连走路都左右脚打架！鬼女是这栋废弃小楼的老大，谁还能比她更熟悉楼内的环境？

他根据一些进副本前就拿到手的线索, 去实地绘测了一张守阴村祠堂的地图。玩家们脚步滞涩，可带头的导游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大家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行。

这种情况下，拿着纸条的秦非不念一遍好像都有点说不过去了。秦非眉心紧蹙。程松大约是被他吵得烦了，嗤笑着开口道：“就算能出去，你的钱也没有用了。”

秦非并不坚持：“随你。”若是有朝一日，秦非的天赋技能能够凌驾于副本之上，那他在探寻副本线索时，势必会拥有超越其他所有玩家的优势。

“首先排除礼堂。”

“什么时候来的？”“这个新人想做什么？和导游套近乎吗。”正如他呈现在直播中的表现，他的天赋技能是瞬移。

所以，没用的人原来只有他自己？

秦非干脆将两手背到了背后。与是否使用绑定资格无关，所有玩家只要想主动进入副本，都需要来到调度中心提交申请。什么鬼，这是恐怖直播吧？

……可秦非偏偏就是能不断为观众展示出新的副本设定来，在直播大厅的灵体们眼中，这无异于在一堆高高的垃圾山里抛出金子。

他甚至听到自己耳畔回响起一阵阵急促的心跳声，“咚咚！”“咚咚！”，就像游戏里的角色濒死前的系统提示音。

“前一句？”萧霄眨眨眼睛，“……啊，我说，我总觉得他们就要来了。”

刀疤的脸色一寸寸冷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棺材里的温度一点点回暖。然而有人却持有着不同的意见。

林业几人光是看着便忍不住表情扭曲起来。而现在，眼前这个胆敢反驳他的青年人，即将沦为他的第一个试验品。

终于，一只手从后面按上了她的肩膀。“那，那要怎么办？”鬼火结结巴巴地开口问道。

“当玩家做出背弃神明的事情以后，挂坠就会被慢慢填满。”众玩家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便见那二人的指缝间满是泥土，身侧的土地上则布满弯弯道道，不知是些什么鬼画符。就在刚才，他似乎忽然之间想通了眼前这个女鬼心离在想些什么。

这样当然是不行的。直播间中，系统就像是知道观众们喜欢看什么似的，突然切近景给了秦非的眼睛一个特写。

【狼人社区暑期志愿者招募启示】他并没有隐瞒自己的意图。

——就像0039号世界以往的每一次直播那样。

人总是这样，对于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东西，不亲自上手试一试，永远也不可能心服口服地放弃。

一盒又一盒，徐阳舒像是八辈子没吃过饭似的，在众目睽睽之下风卷残云，不肖片刻，面前就堆起了三只空空如也的塑料餐盒。走廊两侧的囚室安安静静，大多数玩家似是都睡着了，静静躺在肮脏凌乱的床铺上，一动不动，不知是不是修女又给他们打了什么东西。

医生的记录本中，有不少关于24号的记录，据医生描述，24号在大多数时候都表现得很正常，但偶尔会出现虐杀小动物或小规模纵火之类等带有潜在犯罪意向的举动。在到导游的带领下，已然成为了惊弓之鸟的玩家们列成一队，鱼贯离开了礼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