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虚无的空间，无数或大或小的荧幕悬浮在半空，每一分钟都有荧幕亮起，也有荧幕熄灭。“团灭？”

头顶的白云像是被墨染了般，迅速褪成昏沉的深灰。

笨蛋萧霄站在秦飞身后一脸懵逼。

猩红混着黑绿色的粘稠液体流淌在地面, 散发出恶心的气味，里面漂浮着一些辨不清形状的碎块。却被谈永头也不回地一把甩开：“还能干嘛，别人不告诉我，还不准我自己出去找线索？！”说到这儿，导游突兀地顿住，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掐断了声线似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很快又归于平静，抬手推开了义庄大门。

这挂坠的工艺做得十分精致，摸起来像是金子的，圣母抱婴的最中间还镶嵌着一颗透明的、像是琉璃珠般的小东西。怎么会有人死到临头还能如此淡定。

……和地上散落的瓜果不同，这些放在袋子里的水果倒是颗颗饱满鲜活，苹果圆润，葡萄晶莹多汁，看上去品质好的不像话，呈现出一种和整间屋子截然相反的鲜活之气来，显得惑人而危险。

秦非加重脚步，提示他们自己过来了。

这样絮絮叨叨讲故事似的，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在房门关上的一刹那，熟悉的系统提示女声在秦非耳畔响起。林业就像只急于通风报信的鸽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哥你是不是升到D级了？就刚才，没多久之前？”

那，死人呢？其他玩家都不在这里, 耳畔也没有出现任何系统的提示音。秦非并不是第一次见到红门了。

他甚至开始说起了胡话：“吃……我要……吃……”这状若亲朋之间闲谈般的态度成功迷惑了黛拉修女。

那是一双双巨大而瘆人的血红色眼睛，飞快地浮现在地面上、墙面上、道路两旁的枝干上……“我来为大家详细地解释一下，我的想法。”“你来了。”医生的声音从鸟嘴面罩后传出，伴随着些许金属的嗡鸣。

鬼女说完，十分满意地看见秦非和萧霄齐齐变了脸色。【采用游戏的方式召唤。】仔细想来这也算合乎情理，否则就凭鬼婴的本领，秦非带着它就像带了一个随行移动外挂，未免有些太bug了。

“咚——”秦非脚步一顿，目光穿透迷雾，落在层层叠叠的阴云上：“不是，现在应该快要天亮了。”

“让给你以后你要做什么？”神父问。“虽然我从进入副本后一直没有见过医生本尊，但，根据我的推测，今天中午12点左右时，医生应该出现在教堂中过。”的确，来参加直播，当然是要做任务的，除了做任务他们也没什么别事的可干。

老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这栋楼里群鬼云集，但鬼怪之间相处得却似乎挺和睦，秦非不觉得这样的社会结构会是它们自发形成的。

他回头，望向肩上的鬼婴——0号囚徒这样说道。他有什么问题吗？

他当然知道，秦非既然问起了“镜子”，那肯定就是这面镜子有什么问题。而一旦挂坠被液体盛满，玩家就会彻底失去神智，变成一个无知无觉、只知道遵循天性的怪物。鬼火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死死盯着14号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然而众人想象中的流血事件并未发生，下一瞬，刀疤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这片被秦非捧在手心里的苔藓上，那些灰白色的东西并不是霉菌或灰尘。他从第一次进入直播到现在，遇见过的厉鬼类npc无非就只有两种：一见到玩家就动手的，和玩家一见到就动手的。

无论是肤色、手型、还是指甲的长度，都和之前秦非在里世界中曾看见过的一模一样。就算出去，能跟踪得了谁呢？

林业愣在了原地：“那、他们就没救了吗？”

这状若亲朋之间闲谈般的态度成功迷惑了黛拉修女。他们谈论的时候，刀疤一直在下意识地向着祠堂所在的方向张望。

听到这句话，秦非蓦地转头，那迅捷的动作将在场另外三人都狠狠吓了一跳，生怕他扭脖子的动作刺激得鬼婴大人不高兴。

门边、檐下、道路两旁……几乎所有肉眼可见的角落都摆满了石质神像。车上的玩家是有定数的，在大巴最初的规则中就有过播报，旅客一共18人，秦非在醒来的第一刻就暗自清点过人数，车上也的的确确坐了18个人。黛拉修女的目光在玩家们当中来回巡视，那眼神中饱含着毫不掩饰的疯狂与渴望。

见秦非似乎并不打算主动说明, 他便也语焉不详地糊弄了起来：“哎呀，反正就是有事……对了！他还有东西让我交给你们。”林业愣在了原地：“那、他们就没救了吗？”

“咱们要不先去试探一下？”鬼火搓着手，提议道。这都能睡着？薛惊奇清了清嗓子，露出一个极具安抚性的和善微笑。

秦非反应奇快，在极强的惯性趋势下闪身，身体带动脚下急急转弯，在撞上去之前险险避过。潮水般的弹幕瞬间将秦非面前的空气占满。秦非继续道。

没有门轴、没有门框，这扇被四块砖头垫起来的门，就这样缓缓打开，露出背后黑茫茫的一片未知空间。两边一言不合就要吵起来，新观众们被气的半死：“要不要点脸啊你们就硬捧？这主播明摆着就是要翻车！”

总之，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做那只出头鸟。

无人可以逃离。秦非并不气馁，笑眯眯地收回手。